而此时,副帅荷飞到了素衣那人的身前,浑身颤抖着,想上去拥抱,叫了声‘辛夫师兄’,哪知道辛夫盘膝坐下,铺上方块的粗布,又拿出酒盏酒壶,挨边倒了两杯。
“师兄?”副帅荷的脸色变了。
“退兵。”辛夫把酒盏推过去。
“师兄!”副帅荷普通的脸,泛起一丝极为不普通仿佛死人般的苍白。
辛夫却不管他,自顾自的啜吸浊酒,放下酒盏,才抬头看着自己的师弟。
他说道:“你走后的第二年,恩师遭遇了对头,除我之外,师兄弟全部死绝,恩师也……归去了。我身受重伤,是太子炙发现了我,给我治疗伤势,正因如此我才能活着,才能回去给恩师下葬,你说,你退不退兵?”
“师兄……”
副帅荷踉跄着坐在地上,胸口鼓动,竟然呕出一口黑血,痛苦扭曲的问道:“恩师……去了?”
“去了,至于安葬在哪里,你也没资格问。我只问你,退不退兵?”
“我……不能退,大王清知遇之恩……”
“此战,我为西楚主帅,你不退兵,是要和我争锋阵前?”
“啊?”
副帅荷猛然站起来,一时间,他觉得天黑了,地裂了,整个世界都在崩坏,他回头看旌旗飞舞的瑶阵,仿佛那不是军阵,而是一位满头银白长发,笑容清逸的人:“退?师兄,我如何退?身后是大王清的知遇之恩。”
“那便与我争锋,来战。”
“战?我如何战?身前,是代师教导我任侠修行的大师兄。”
副帅荷普通的脸再不普通,扭曲宛如僵死的枯藤。
辛夫则是一脸古板,面具两侧露出的脸和唇,上面的皮肤肌肉都一动不动,他很平静,平静宛如一滩死水。
“不与我战,我便叫你退。”辛夫如此说道。
副帅荷呆滞了。
退?好吧,那就退吧。他盯着自己的大师兄。
在他很小的时候,恩师把他救下,教他读书写字,教他做人,但教他任侠修行的,却是宛如慈父的大师兄辛夫。他还记得自己野性未驯,把辛夫的胳膊咬得全都是血,辛夫只摸摸他的脑袋,说一声‘以后少咬人了,谁欺负你和大师兄说,大师兄的拳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