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士馆的内部剑拔弩张,苏昂在犹豫;士卒们想杀人;莫干山在赌命。
但是在沉星郡城的其它地方,比如苏昂下船的那个码头,就惯常是郡城的繁华了……
夕阳沉下了地平线,天色已经黑了,但码头处还很亮堂,到处都是灯火通明。有扛货卸货的,路边点燃着火把;更多的是到处都有的食肆、酒肆,桐油灯不要钱似的烧着,五大三粗的糙汉子们丢下一把把的半两钱,换来大碗大碗的浊酒,咕噜噜的灌下肚子。
而在远处街道的尽头,却走来一个身材高大而清瘦的中年人。
和码头上干活的糙汉子不一样,这人穿着长衫,虽然很破旧,但浆洗得特别干净,甚至浆洗到发白了。他走着儒雅的步子,不时摸摸袖口里面哗啦啦的半两钱,脸上就露出了很多满足感。
“温两碗酒,来一碟豆干。”
长衫男子走进一家酒肆,温吞吞的排出十三个半两钱。
“孟君,又来喝酒啊!”旁边桌上扛大包的糙汉子大声笑。
这人姓孟,名字大家都不知道,所以叫做孟君。
之所以这么称呼,其实也是一种调笑了。
孟君是前一段日子来的,每天雷打不动的两碗浊酒,有时候馋嘴了,还能要一叠子豆干。他拿出半两钱的时候都很仔细,一个个的数,好像生怕给多了一样,比他们这种糙汉子还爱惜着半两钱。
然而这些糙汉子不清楚,眼前的这个‘吝啬鬼’可是掾级的官员。
而且是掾级官员里面最顶级的,堂堂的主税掾,主管着整个沉星郡城的税收……
“加一碗浊酒,三碗!”孟修雅又排出了六个半两钱。
一碟豆干一个半两钱,浊酒就贵些,需要六个半两钱一碗。这是很正常的,酒贵粮贱,不然怎么说酒是粮呢。
哪怕最浑浊的绿醅浊酒,也要六个半两钱一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