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敢,也让他再也没法张扬。
屋里,四个男人围成一桌搓着麻将,一窗之隔的小黑屋里关了几个这两天刚被骗或被卖来的小孩子。方漠那日见到的壮汉忽然将面前的一排麻将一推,哈哈大笑道:“胡了!哈哈哈,给钱给钱!”
“哎哟打不过打不过,还是大哥厉害。”旁边一人半真半假地奉承道。几人哈哈笑着洗牌,一颗颗竹制的麻将在桌面碰撞摩挲,发出炒豆子似的嘈杂声音。
忽而一阵冷风从窗缝里泄进来,桌上油灯火苗暗了一瞬又跳跃着燃气。那日另一个瘦小的男人也在场,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嘀咕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忽然有点冷?”
他旁边的男人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吐出的烟雾很快顺着风向糊了瘦小的男人一脸,呛得他直咳嗽。抽烟的男人嘲笑道:“你看看你,我们都没觉着冷,就你瘦不拉几的身子弱,一点风就受不了啦?没用的东西,哈哈哈哈哈!”
瘦小的男人低声骂了句什么,自己离开座位走到窗边将那不知何时敞开的窗户合上,顺手带上了栓。
他刚坐回座位摸牌,“咔嚓”一声,窗户又开了。
他们几人方才都看见窗户被好好地拴上,就算是有风吹,怎么会自己开锁?四个男人面面相觑。此时又是一阵阴风从那半开的窗户灌入,桌上的油灯跳了两下,终于承受不住这风力“噗”地灭了,黑暗中从烧焦的棉线上升起丝丝烟灰。
四人同时感受到了更盛的寒意,这回真不是错觉了。
“大、大哥?”抽烟的男人烟也不抽了,刚才还在说着别人没用,现在自己的声音都带上了些许不易察觉的颤抖。被唤作大哥的男人沉默了片刻,忽然一掌拍在桌上,喝道:“一点妖风看把你们吓的!出息!”
说完,自己站起来粗暴地把那窗户关上,铆足了劲死死地拴好,而后从那抽烟的男人手中夺过烧了一半的烟卷,重又将那颤巍巍的油灯点亮了。
屋子里亮堂起来,似乎是又温暖了些。余下三人松了口气,心想或许真是多虑了吧。
而那大哥的屁股刚落着凳子上,他亲自关好的窗户又开了,这回更甚,窗叶“砰”地一声直撞在旁边墙上,像是在反击他刚才的粗暴。
男人还没来得及吃惊或是愤怒,紧接着,紧闭的大门也“哐当”一声毫无预兆地被撞开,阴冷的狂风呼啸着贯穿了这算不上大的屋子,油灯承受不住,整个灯盏摔倒地上清脆地滚了两圈,屋内又陷入一片黑暗,和着冷风透心的寒。
四人再怎么不信也察觉到了真的不对劲,那三人还未反应过来,他们老大骤然间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狠狠撞飞,拍在墙上,后脑勺恰好磕到凸出的窗棱,头一歪没了动静。
看见老大瞬间跪了,三人惊悚地摒了气息,抄起身边的武器四下防备。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月色掩映下,门口有个衣袂翩飞的人影逆光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