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白湫对上她严肃的双眸,点了点头,就听白琼接着说道:“这件事是与你的母亲有关,我找到了一些与你母亲有关的线索。”

白湫的手在听得这话时,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头。

她是穿书来的,但记忆已经与原主相融合,白琼口中说的“母亲”,在原主的记忆当中几乎是一片空白的。

小的时候,有那么一段时间原主总是在不停地追问着母亲的下落。

那时的白琼总是讳莫如深,并不愿意多说,甚至族里的其他孩子造谣说她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原主也为此与人打过不少架。

此时白琼突然提到“母亲”二字,确实让她一时间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以前你小,我并未与你细说此事,本该早些告诉你,只是我先前一直不能确定你的母亲——是否还活着,便想着拖一拖,谁想到一拖就拖到了现在。”白琼在院落四周设下一道禁制,确保她们接下来说的话不会被旁人听到。

“你母亲她原本也是我们青丘的一员,只是她性子活泼跳脱,老是不着家,喜欢在外头闯荡,加之她父母早逝,与族内的联系不多。我俩自小一起长大,关系最好,她什么都爱与我说,所以成年后,我是为数不多与她还保持着联络的人。

那时她爱玩,我一心修炼,知道拦也拦不住,便与她约定好,每月都要在青丘见一面,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失约,但是后来不知因为何事,接连三个月我都没见到她。

那时候我急得不行,就差去求族长出面寻人了,在我决定最后等她一次,若等不来,就去求人的时候,她终于出现了。”

白琼的声音低低的,缓慢地讲述着这个故事。

“那次她回来,瞧着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高兴,与我说了很久的话。说她遇到了心上人,那人待她极好,她想永远和那个人在一起,不想回青丘了。我不知道你母亲口中的那个人是谁,但是看她幸福的模样,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劝她不要意气用事,就此和青丘脱离关系。”

“我也不知她是否将我的话听了进去,我们说了整整一宿话,她才离开,并说下个月会如约而至。但在她走后不久,族内就传出丢了一样宝物,查来查去最后查到了你母亲的头上。

我竭力为她争辩过,但没人相信,在搜寻一番找不到你母亲的下落后,族内最终决定将她除名,并且不准任何人与之联络。”

白琼回忆起那时的场景,垂下眼来,“我暗地里给她送过许多次信,却都如石沉大海,还险些叫族里的人发现,我一开始还盼着她能回来将事情说清楚,后来便只盼着她能好好活着。后来又过了一年,我重新收到了你母亲的消息,她还约我在老地方见面。

那日我偷偷溜出去,总算见到了你的母亲,她那时似乎受了伤,整个人看上去很虚弱,也不说清楚缘由,只是将襁褓中的你交给了我。”

“小湫,她走的时候哭得厉害,却什么都不肯说,神情也异常决绝,这些年来,我对外宣称你是捡来的,实际上也一直在调查你母亲的下落。”白琼讲完这个故事后,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就在前段时间我快要放弃的时候,突然有了些许线索。”

白湫一直都在安静地听着,到这会儿才忍不住抬起眼眸看过去,虽然一面都没有见过,但白湫没办法做到不在意。

在现实生活当中,她的遭遇和原主很像,也没有见过母亲的面。

但她一直都愿意相信,母亲不是真的不要她,只是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白琼在她鬓边轻轻抚了抚,“我找到一位当年曾见过你母亲的小妖,对方已是濒死状态,但到底回忆起了一些东西。他说,最后一次见你母亲是在仙魔界河之处,你母亲她想寻曼陀罗花。”

白湫并不知道什么是曼陀罗花,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白琼适时开口解释,“曼陀罗花是生长在魔界的一种奇花,传闻长在尸山血海之上,花海之下藏着一上古大能飞升成神之前留下的秘境,秘境中有一登天梯,可助人窥得神迹。”

说到这儿,白琼顿了顿,“我怀疑你母亲,就是进入了这秘境当中。”

白湫一时间接受的信息量过大,漂亮的杏眼缓慢地眨动了几下。

白琼知晓这样的事情对谁来说都是一种冲击,便道:“姑姑告诉你这件事,并不是想让你冒险去寻找你的母亲或者怎样,是因为觉得你有权利知道,你母亲她——并不是真的想抛下你,她不是那样的人。”

似乎是回忆了太多的陈年往事,白琼都觉得心里头闷闷的,“我过几日便要去妖族,总觉得不趁这个时候告诉你,以后便再难寻机会了。

你莫要因为我今日同你说的事情便有压力,该如何便如何。那小妖并不确定你母亲是不是真的进入了魔界,这只是一种猜测而已,等我从妖族回来后,会想办法与你联系,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白湫咬了咬唇,回忆着书中的剧情,奈何当初看的时候实在跳得太快,根本没有印象,“魔界似乎没有曼陀罗花海,我从未听人提起过。”

白琼点头,“若不是那小妖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三界还存在这样一个地方,据我推测,这样的秘事知晓的人定然是少之又少,且谁也不确定曼陀罗花海是不是真的还在魔界。”

所以白琼才一再叮嘱白湫不要擅自行动,她修为本来就低,可别再伤了自己。

在消化了白琼说的事情后,白湫心里头沉甸甸的,她正发着楞,余光瞥见自己身后多出了一根红尾巴,慌忙掩饰。

这段时日露出尾巴来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还有些时候醒来都是以原型的状态,次数多了,白湫处理起尾巴外露这样的“意外”已经非常熟练。

纵使动作再快,白琼离得那么近,也不可能看不到。

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盯着白湫讪笑的脸沉默,然后二话不说,将她的手腕抬起来,两指按压住内侧的脉搏。

“姑姑,我没事儿,这就是……偶然现象。”白湫想解释一番,但看见白琼肃穆的神情,声音渐渐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