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没亲身经历这样的场景,小布布都忘了,这两人是不能在一个空间里放太久的。
现在焦点在他身上,小布布更觉得惶恐。
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小心脏嘭嘭的,虽然已经将两个都得罪了,但他并没有意识到,还想着要妥善回答,让他们都满意。
见小布布沉默,两个人也没打算放过他。
晏予疏更进一步:“布布,你是不愿意教我吗?”
小布布心脏一紧,怎么会呢,他当然愿意。
可陈映寒更快接上:“那就让我来吧,没事的,我愿意。”
晏予疏:“……”
你自己不觉得这话恶心吗。
陈映寒:“……”
是有点恶心。
两人的视线始终落在小布布身上,最想得到的,还是他的回答。
小布布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想出个完美回答:“……哥哥,我可以跟小寒哥哥一起教你啊!”
说出口后,他觉得这个方法好极了,有了不少自信:“来吧,这样我们就都能参与了!”
晏予疏:。
陈映寒:。
竟还真给他想出办法了。
小布布站在他们中间,慢慢说道:“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我喜欢跟你们一起玩。”
哦豁,还要两个一起陪你,那你挺贪心啊小朋友。
两人心里的想法差不多,最好能把另一个挤出去。
可这么幼稚的想法不能说,也不能明晃晃表示,不然显得自己小心眼,最多阴阳怪气一下。
陈映寒说:“我愿意跟小疏哥哥好好相处啊。”
小布布:“嗯,小寒哥哥,我就知道你愿意的。”
晏予疏:。
好气!
他怎么就慢了一步,被陈映寒抢先了!
再看一眼小渣男,更气了。
你听不出来他语气很阴阳吗!你真的听不出来吗!
陈映寒稍占上风,得意道:“不过就看小疏哥哥愿不愿意了。”
晏予疏觉得陈映寒是在挑衅自己,而他接受挑衅。
“我当然也愿意。”
晏予疏表面波澜不惊,还能挤出一个假笑。
“小寒,那你教我吧。”
直视我,崽种。
虽然还是哪里有些奇怪,可表面上的相安无事刚好迷惑住小布布。
他将自己的手柄给了晏予疏:“哥哥,给你。”
“嗯。”
晏予疏接过,看向陈映寒:“小寒,那就麻烦你教我了。”
“不麻烦,这个很简单的,你肯定一学就会。”
这么说着,陈映寒点击重新进入游戏,刚才的双人赛变成了单人solo。
以晏予疏的学习能力,分清按键操作并不困难,很快就能上手了。
但是熟练度不如陈映寒,他还在摸索适应中,陈映寒就将一局认真跑完了。
结束音效响起,陈映寒那边的屏幕上显示着大大的胜利烟花,而晏予疏这边,是失败的哭泣表情。
“没事的小疏哥哥,刚才那局就是让你练练手,你才刚开始玩,输了很正常。”
晏予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才没把手柄捏碎,以最快速度冷静下来后,说道:“我们再来一局吧。”
“来啊。”
游戏不再是游戏,变成了一较高下的赛场。
在小布布眼里,他们俩个看上去是好好相处了,后续一直在认真玩游戏,可能架势吓人了些,但至少没有任何你死我活的行为。
他应该感到放松吧——如果后来还有他能加入的空间。
因为晏予疏拿过手柄后,小布布的身份就变了。
他被迫成为了观众跟裁判,看着他们从极限赛车到末世丧尸,再到厨艺比拼,不仅不能玩,还要负责记录他们的胜负比,主持公道。
时间很快过去两个小时,陈树影喊了声:“小寒,我们要回去了。”
陈映寒:“……这么快?”
“已经很久了,好了,打完这局就回去了。”陈树影说,“下次再来玩。”
“哦,好吧。”
但心情瞬间就不一样了,前一秒还是要征服一切的世界之王,下一秒就失去自信,垂头丧气。
最后一局毫不意外地输给了晏予疏。
陈映寒放下手柄,看晏予疏比先前顺眼了许多。
大概因为晏予疏游戏水平不错,是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吧。
如果只是单方面碾压,或者单方面被碾压,前者的快乐短暂,后者根本没有快乐。
可水平差不多时,那种极限拉扯的紧张刺激感,非常能调动人的情绪,游戏都会变更好玩。
要离开时,陈映寒是真有些舍不得,难得放下成见,对晏予疏说了句:“我要走了,下次再玩吧。”
晏予疏也有些意犹未尽,在外一个月,每天都繁忙煎熬,打游戏的时候,他感觉一切烦恼排空,玩得很起劲。
陈映寒主动这么说,晏予疏也缓和了语气,不再针锋相对,说道:“好啊,下次再玩。”
但两人这时才意识到,刚才强行拉着小布布当裁判,他还没怎么玩呢。
陈映寒想了想:“布布,这套游戏机就留在你这里吧。”
余知夏听到了,便道:“小寒,你带走吧,不用留给弟弟的。”
“没事,反正我也常来跟布布打游戏,省得下次再带来。”
这句话真的毫无恶意,只是顺口一说。
陈映寒说:“而且我家里还有一套的,这套就放在这里吧。”
“放着吧,小寒家里确实还有一套。”陈树影也道,“好了,小寒,我们该走了。”
“嗯,来了。”
说完,陈映寒就站起来,跟着家长走了。
小布布倒不介意,围观也有围观的乐趣,看着他们两个极限拉扯,视觉效果上还是过瘾的,时间流逝都变得很快。
陈映寒走后,晏予疏终于能打开小行李箱,给小布布看自己送给他的礼物。
但在此之前,有件事情必须问清楚——那就是他不在的这一个月里,小布布是不是经常跟陈映寒打游戏。
本来他都淡化了对这件事的执着,可陈映寒临走前那一句,不管有意无意,他都听进去了。
陈映寒经常来找小布布打游戏。
他走之前可没有这样,只能是他不在的日子里发生的。
“布布,我想问你一件事。”
晏予疏很聪明,这件事不能当着余知夏的面问,就借着洗手的名义,将小布布拉近了卫生间。
小布布真单纯地洗了个手,拿纸巾擦着:“嗯?什么事啊?”
晏予疏没有拐弯抹角,而是开门见山:“我不在的日子里,你真的有想过我吗?”
“这段日子,你是不是跟陈映寒常在一起打游戏?”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回来的日子,所以今天才约了陈映寒过来?”
一连三问,条条充满压迫感。
小布布被问懵了,没想到陈映寒走后,他开始受难了。
狭小的空间内,只有他跟晏予疏。
想求助别人不行,想逃跑更不行,他无处可逃,只能面对。
今天不仅切身体会了什么叫手足无措,也深刻理解了什么叫翻车。
“唔,这个,我……嗯……”
小布布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犹豫了很久后,他慢慢道:“……对不起,哥哥,我没记住你回来的日子。我要是记住了,我不会再约小寒哥哥的。”
这一刻选择实话实说,不是因为他有诚实的优秀品质。也不是良心发现,不愿意欺骗晏予疏。
纯粹是因为对着晏予疏充满压迫感的眼神时,他不敢说谎,失去了编造谎言的能力。
如果上天愿意给他一个时光倒流的机会,他保证努力挣扎,提前练练说谎,好在这一刻骗过晏予疏。
说完后,小布布也很紧张。
不敢直视晏予疏,只能时不时快速瞥他一眼,然后收回,再看一眼,再收回。
像一只做错事的小狗子,眼神很可怜,实际上也在试探对方的底线。
如果晏予疏生气了,那么他会道歉,保证没有下次了。
晏予疏要是不生气,那么他就会觉得自己还能再来几次。
好在晏予疏看懂了他眼神里的试探。
相处这么久,他太了解小布布,就是个被宠坏的小渣男,容易得意忘形,也容易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