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巧儿跟着落荒而去。
玄玉看着擦肩而过的背影,忍不住冷哼一声:“想不到你也有犯贱的时候……”
某人又是表白,又是倾诉,就差跪在地上哀求了,结果一通叱骂之后,再顾不得真假,整个人都变得容光焕发,屁颠屁颠的便自己滚开了。与其看来,这不是犯贱又是什么?
无咎人在兴头上,却没忘记身后的动静,扬声道:“我喜欢,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上官巧儿随后附和:“无兄真性情,巧儿也喜欢!”
……
叶子独自站在洞府门前,依然怒气冲冲的架势,直至三道人影远去,这才没精打采地摇了摇头。
她转而拿出一块玉佩信手划动,闪身踏入洞门之中。
洞内静静坐着一位白衣的人儿,兀自臻首低垂。
叶子走到近前,缓缓坐在一旁,抱怨道:“姐姐,你这是何苦呢……”其话音未落,软软的身子依偎过来。她急忙伸手搀扶,便听抽泣声低低响起:“他……他要带着我返回乡野田园,陪我耕种纺织,守着我朝朝暮暮,只待那云霞漫天时分,共话人生真情长远……”
“唉,那傻小子生就一张巧嘴,哄死人不偿命!”
叶子叹声未落,身旁长发滑动,露出一张苍白而又精致脸庞,泪眼婆娑中透着不尽的娇羞与欣喜,嗔道:“我信他……”
她虽然人在洞内,对于洞外的情形却是一清二楚。那倾诉的话语,每一句都在敲击着她的心弦,令她阵阵战栗,几近难以自持,又强行忍耐,直至泪落如雨。
“既然信他,何不现身相见呢?”
叶子质问过后,禁不住埋怨道:“动情的人儿,心眼小呢。姐姐竟然容不下那个年幼无知的巧儿……”
“我……我并非如此狭隘……”
紫烟轻声回了一句,又慢慢低下头去,伸手扯起发梢,带着惶恐与落寞的口吻接着说道:“我这般模样,怕吓着他……”
她曾经乌黑如墨的青丝,竟然参杂着几根银色,便如岁月的霜痕,透着斑驳,或也靓丽,却又如此的触目惊心。
叶子才想出声安慰,却感同身受,禁不住眼圈一红,泪水洒落。她伸手搂着紫烟的肩头,哽咽道:“仙道不归,红尘陌路,奈何韶华付水流,一腔春梦化骷髅!”她感慨未尽,又破涕笑道:“所幸姐姐遇到真情,不枉此生也!”
紫烟默然片刻,秀眸中闪过一丝决然。
她从袖中拿出一个玉瓶,自言自语道:“人在途中,再无反悔。既然真情难遇,又何妨执着最后一回!”
叶子一惊,失声道:“夺魂丹——”
紫烟抬手抹去叶子的泪痕,淡淡笑道:“为了不枉此生,我要闭关、闭死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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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丛林掩映的山谷之中,静静坐落着几间洞府。
正当时节,洞府的门前繁花似锦;日光透过云霞撒下片片的明亮,便是那绿茵茵的草地都泛着动人的光泽;间或云雾飘来,带有花香的灵气直沁心脾;恍惚之间,令人心怀一缓而悠然忘我。
这里住着紫烟?
这就是仙子的居所,一个曾经无数次神往的地方!
无咎穿过石梯,来到了山谷之中,看着静谧如画的所在,他不由得停下脚步而神色痴痴。
上官巧儿随后而至,气喘吁吁。以她的修为想要追上无咎,着实勉为其难,好在路途不远,还是勉强跟了过来。而她的鼻尖上已是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显然累得不轻,径自跑到了草地上,挥舞双袖转着圈子,像只蝶儿般地盘旋了两圈,情不自禁道:“好美呀——”
玄玉则是站在石梯旁的一块山石之上,淡淡瞥了眼脚下的山谷,神色中似有怨恨,悻悻哼了一声。
无咎痴痴半晌,忽又变得急切起来,往前几步,出声唤道:“紫烟,无咎来也——”
唤声回荡,无人响应。
十余丈外的山坡上,便是那并排坐落的两间洞府。一个洞门大开,好像没人:一个洞门封禁,情形不明。
“紫烟!我是无咎啊,三年前风华谷相遇,两年前玉井峰一别,如今我又回来了,找你来了……”
无咎踏着草地,穿过小小的山谷。而那间封禁的洞府,依然毫无动静。
上官巧儿顾不得玩耍,神色讶然。她有生以来,还是头一回见到男子与女子表白。
无咎走到洞府门前,又禁不住左右张望:“紫烟,莫非你不在此处?”
他疑惑片刻,又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玄玉,转而凝神打量着那道封禁的洞门,似乎有所猜测:“据说你状况不佳,我很是担心,还请现身相见……”
他这人能说会道,动辄滔滔不绝,而此时此刻,他竟然有些窘迫慌乱。
“紫烟,我知道你在洞内,开门来……求你了……”
喜欢一个人,千里、万里不算遥远,怕就怕彼此之间多了一道冷冰冰的门,俨如咫尺天涯!
无咎自说自话,始终无人理睬。
“紫烟啊,你为何不肯见我呢?我当初被迫逃离灵霞山,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回来,却因诸事羁绊,以至于拖到今日。怪只怪我来晚了,请开门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