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仁看向左右,矜持微笑:“呵呵,恕我不自量力!”
他笑声未落,剑光已是腾空而起,随即化作一道闪电呼啸而下,狠狠劈在试剑石上。谁料“砰”的一声,剑光黯淡,直接跌落地面,再不复此前的威力。而试剑石却安然无恙,只有一道淡淡的剑痕若隐若现。
“嘿嘿……”
朱仁愣在原地,尚自尴尬,忽而听到笑声传来,羞怒之下猛然转身:“何故发笑?”
无咎站在四五丈外,抄着袖子,歪着脑袋,咧着嘴角,露着白牙,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忽见有人发怒,他忙摆了摆手:“我自发笑,与你无关……”
你取笑的并非别人,怎会与我无关呢?
朱仁匆匆捡起地上的飞剑,兀自怒火不减:“小子,你有胆不妨一试!”
无咎连连摇头,一本正经:“本人尚有自知之明,嘿嘿……”他扭过头去,又是一阵坏笑。
一路之上连遭戏弄,早已是郁闷难耐,如今总算见到那家伙出丑,又岂能不痛快笑上一回。况且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憋屈的人,但有机会只管宣泄出来!
朱仁脸色变幻,忍下恨意,闷哼了声,转而故作轻松道:“我不与一个无知的小辈的计较,岳姑娘,您请——”
岳琼亲眼目睹了试剑石的威力,顿时打消了好奇,歉然一笑:“我尚不及道友的修为,恕难奉陪!”
朱仁闷哼一声,拂袖一甩:“此地不宜久留,启程——”
而他没走几步,脚下一顿,回首看向沈栓、胡东等人,转而两眼一瞪:“小子,你此行占尽便宜,却从未出力,且头前探路,不得推脱延误!”
无咎见众人动身离去,趁机凑到了试剑石前凝神端详。而他尚未瞧出个所以然,便遭到了一通呵斥!
那家伙不肯吃亏,报复来得就是快!
“五条去路,尚不知该往何处呢……”
“右起第一道峡谷,速去——”
无咎还想磨蹭,朱仁已发号施令。
他无奈地摇摇头,举步慢慢往前。却见身后的朱仁等人步步紧逼,俨然一个盯梢押送的架势。他索性抬脚丈,转眼之间冲到了峡谷之中,依然去势不停,只想图个自由自在。
小半个时辰之后,一道淡淡的人影犹在疾驰不停。
峡谷的前后,再也不见他人的踪迹。不用多想,已将朱仁那帮家伙远远甩开。
又去不远,峡谷稍稍拐了个弯。
无咎顺势右转,便想借机加快去势,忽而心头一懔,急忙止住了身形。
与之瞬间,一道剑光突如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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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冢,第八日。
一座座山峰,耸立在阴寒与荒凉之中。那光秃秃的山体扯地连天,像是一把把巨大的利剑,挡住了剑冢二层的结界,也挡住了前行的去路。山峰相隔之间,则有十余道幽深的峡谷分别通往不同的方向。
修士们陆续至此,就地徘徊。有人急切难耐,三两结伴就近闯入峡谷。至于前景又将如何,且看各自的机缘造化。有的人迟疑不定,继续等待观望。
又一群人赶了过来,有老有小,有男有女,相貌神情各异。
其中为首的还是朱仁,卓然不群的架势,手里攥着一枚玉简,抬头眼光睥睨:“此处共有峡谷十四道,去向各有不同。因山峰陡峭,又名剑门峡。掐头去尾,从左至右,以地支分为十二门。当从辰门而入,诸位随我来——”
有人带路,省了不少麻烦。倘若独自摸索,难免耽误工夫。太实那个老头难得说句老实话,且随众而行。
无咎跟在几位伙伴的身后,直奔前方偏左的一道峡谷而去。
尚在远近等候的数十个修士,见机识趣,懂得便宜,也纷纷奔了过来。还有几位筑基的高手,踏着飞剑,掠地疾行,颇为的惹眼。一时之间,倒也熙熙攘攘。而众人的脚力有快有慢,各自渐渐拉开行程。
须臾,峡谷再次寂静下来。
一行八人鱼贯往前,愈行愈远……
半日过去,峡谷中的情形如旧。两侧的山陡峭壁立,绵延无尽。而那灰蒙蒙的天光,则是显得愈发昏暗。
在朱仁的示意下,一行停下歇息。他与胡东等人围坐一起,还不忘陪伴着“岳姑娘”。而岳琼也是落落大方,与众人有说有笑。
无咎则是坐在十余丈外,一个人歇息。
不远处还有个伙伴,拿着肉干,拎着酒坛,独自吃喝痛快。那老头很是精明,提防有人与他抢食!
无咎抬手敲了敲背后的石壁,又低头打量着身下的岩石。
这便是剑冢的二层,又名地境,与一层的情形相仿佛,唯有去路变得错综复杂。至于前景又将如何,依然无从知晓。谁让自己没有此地的图简呢,跟随众人同行也算是权宜之计。
此外,剑冢的禁制,比起当年古剑山的苍龙谷还要森严诡异。难以遁入地下,或穿越石壁。如今置身于剑冢的二层,体内的法力尚在,却只能施展出三成的修为,倘若遭遇意外,难免应对局促。而禁制的莫测,犹如天灾,只须小心,或也无妨,怕的是……
无咎的眼光掠过不远处的太实,转而打量着朱仁等人的一举一动。
以众人的修为,即使赶路数日,也不应该疲惫,如今动辄歇息,只能是各自留有余力。即便是朱仁与岳琼,虽已显示出筑基的修为,也极少御剑而行,无非一个谨慎小心罢了。如此想来,自己也不能疏忽大意……
“兄弟,要不要来口酒?”
太实吃饱喝足了,拎着半坛子酒凑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惬意地打了个酒嗝。
“你该知道,我不饮酒……”
无咎挥袖轻拂,犹自觉着酒气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