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开!否则我翻脸无情!”
无咎神色焦急,厉声喝道。此时的他已顾不得许多,只要有人挡路便是死敌!
“你的黑脸已够丑陋,还想怎样?”
太实吹胡子瞪眼,还想调笑几句,忙又分说道:“我与妙祁寻你多时,切莫好歹不分,随我来——”他摆了摆手,转身往前。
妙祁,便是祁散人。正如岳琼所言,他二人曾经结伴同行。
无咎心藏狐疑,无暇多想,动身疾驰,途中不忘问道:“岳姑娘,你可认得那个老头……”无人未落,去势骤缓。他急忙回头,伸手一拉,一个软软的身子直接扑在他的怀里,已然是双目紧闭而昏死过去。
这女子终于支撑不住,耗尽了修为。
无咎没了凭借,抱着岳琼往下坠落,情急无奈,神识传音:“老头,还不过来帮一把……”
半空之中光芒闪烁,一道人影去而复还。
“强敌在即,岂可卿卿我我呢!”
“我与岳姑娘均已耗尽修为,你是出力相助,还是落井下石,悉听尊便……”
无咎叫喊之际,紧紧抓着玄铁长剑。他不知道太实的真实来意,权当冒险赌上一把。而对方既然提到了妙祁,也就是祁散人,或许没有恶意。
“哎呀,原来你身中丹毒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而我要害你,只怕妙祁不答应!”
太实急冲而至,大袖一甩:“兄弟,老哥哥救你一回。此恩深重,你要记得来日偿还啊!”
无咎的左手还抱着岳琼,只得收起右手的长剑,就势抓住太实的衣袖,堪堪止住了坠势,随即又被猛然扯起,继续奔着前方疾驰而去。片刻之后,再又左转。少顷,接着往南……
须臾,三人落在一个丛林密布的山谷中。
“此处已非何服地界,而是火沙西南。距海边约莫三千里,不怕有人追来!”
太实连日奔波,又不断施展遁法,应该也是累了,径自一屁股坐在大树下。
无咎怀里的岳琼,依然是昏死不醒。他将其放在草地上,歉然摇头,转而坐在一旁,止不住的微微喘息。
比起太实与岳琼,他的情形更惨。
此前的山洞内,遭受的乃是人仙高手的全力一击。幸亏金蚕甲护体,否则不死也要重伤。而他背后的衣衫,却已破烂不堪,即便是贴身的坚不可摧的金蚕甲,也绽开几根金丝而好像有所损坏。真是凶险,差点在劫难逃啊!
而万灵山的高手,又怎会寻到自己呢?还有那个老头,他又是从何而来?
正当夜深时分,四方寂静。微微山风出来,黑暗的夜色中多了几分神秘莫测。
无咎缓了口气,看向不远处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对方兀自手拈长须,也是满眼的好奇。
“我说兄弟,你怎会中了丹毒呢?只要稍加提防,便可无恙。而你如今不仅耗尽修为,还变成这般丑陋,当初那个玉树临风的年轻人哪里去了,啧啧!”
“老头,你还是脏兮兮的样子看着顺眼啊!”
“你……”
“你怎会遇见的祁散人,他在何处?”
“他……”
“你为何寻来,想要干什么?”
“我……”
感谢:要不要日我、书友30080417、zqqqq、是神之天地魔、o老吉o的捧场与月票的支持!
…………………
大山深处,山洞内。
岳琼接连施展遁法,修为难继。她此时盘膝坐在地上,双手攥着灵石,却好似心神不宁,又或是受到惊扰,时而秀眉微蹙,时而抬眼一瞥而神色幽怨。
山洞,为天然而成,大小洞口相连,远近高低不平,很是幽暗莫测。如此一方所在,恰好用来藏身歇息。
而某人却是神清气爽,就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面前摆着一盆酱鸭,还有一堆金黄的果子。他一边吃着酱鸭,一边啃着鲜果,还连连点头赞道:“嗯,味道不差……”
酱鸭鲜嫩,酱香扑鼻。果子多汁,鲜甜可口。几个月来,难得美味。且放开肚皮,大吃一回。
不消片刻,一只鸭子与几个果子下肚。
无咎拍了拍肚皮,意犹未尽。以他淬炼的脏腑,吃食入腹即化,不外乎嘴馋罢了,且图个口腹之欲。他再次拿起一个果子,笑道:“这该是一种地瓜,岳姑娘要不要尝一个……”
常言说,投桃报李,他自家吃饱了之后,倒是没有忘了谦让。
而岳琼来到山洞内,便丢出酱鸭与果子,随即独自静坐吐纳,哪怕此时某人呼唤,她依然不吭一声。
“咦,有何不妥?”
无咎跳下石头,啃着果子,俯身打量,点了点头:“岳姑娘脸色不佳,乏力而已,且将息一二,稍后赶路不迟!”
两人同行,便是伙伴,予以关切,乃应有之义!
“哼——”
无咎见到岳琼并无大碍,自以为是地安慰一句,继续啃着果子,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冷哼,他诧异道:“怎么啦?莫非还在气恼?哎呀,人死事消,又何必念念不忘呢,再说谁没有个三长两短,切莫给自己过不去……”
他只当岳琼还在为了秀水镇受辱一事耿耿于怀,很是不以为然。
“你说得轻巧!”
岳琼憋闷半晌,终于出声。
“怎讲?”
无咎一边说着话,一边果子下肚。他扯起衣襟擦着手,悠哉乐哉踱起步子。
“你在嘲笑我……”
“我有吗……”
“我本来前去秀水镇打探风声,反倒是惹祸上身,最终逼你出手解围,你定然暗中嘲笑我的成事不足!”
无咎停下脚步,有些莫名其妙。
岳琼兀自盘膝而坐,昂着小脸,带着羞怒的神情,又道:“你随后又拿鸭子调侃,故意激我杀了两个凡人……”
无咎脸色尴尬,摇头道:“说笑而已,何必当真……”
在秀水镇外的山谷中,他不想放过酱鸭店的掌柜与伙计,唯恐走漏风声,却又不想动手杀人,便略施小计,谁料早已被人识破。
“你只当说笑,又将我置于何地?”
岳琼忽而提高嗓门,羞怒叱道:“我买酱鸭,只为讨你欢喜,却无端遭受羞辱,随后又遭算计。而你不加体恤,反倒出言猥亵,并与那伙计沆瀣一气,欺负我一个女儿家……”
她话到此处,竟是泪如迸溅,随即以手掩面,显然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噫,怎会流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