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的调虎离山之际如何?兄弟啊,事不宜迟,当速速前往万灵山,必然马到功成!”
祁散人分说过罢,太虚趁机炫耀起来。
无咎看着面前两个淡定自若,又故作高深的老头,愣怔了片刻,昂起脑袋长叹了一声。
而太虚冲着祁散人使了眼色,兀自得意难禁嘿嘿直乐。
“还马到功成,当我三岁小儿糊弄?”
无咎忍耐不住,嚷嚷道:“你引来的只是几个筑基修士,各家人仙高手根本没有离开万灵山。我此时前往,且不说途中凶险,即使侥幸,最终也只能。这不是调虎离山,而是羊入虎口。我不干,坚决不干!”
“我说兄弟,你怎能临阵脱逃呢?”
“屁话!该逃的时候,谁也不傻。不该逃的时候,我亦曾亲一把长刀力战千军万马。你老头竟敢来教训我,你懂不懂兵法,懂不懂审时度势,懂不懂临机决断,懂不懂战场厮杀?不懂,就给我闭嘴!”
太虚还想调侃两句,冷不防被连番的训斥给逼得哑口无言。他转向祁散人,满脸的委屈:“老哥,你这弟子真霸道啊!”
“我这弟子,当过将军,煞气太重,不比常人……”
“老道,你少占我便宜!
无咎坐在两位的老者对面,腰杆笔直,剑眉倒竖,两眼怒睁,还真有几分将军的威仪,随即抬手一挥:“休再啰嗦,实话实说!”
祁散人冲着太虚摇了摇头,的样子,又拈须沉吟了片刻,终于如实说道:“此前有意泄露你无咎的行踪,不过是稍加试探。接下来再由我二人大造声势,必然惊动四方。倘若获悉你人在海边的确凿消息,各家仙门又岂肯坐视。只待万灵山防备松懈,你便趁虚而入。此外……”
老道所到此处,手中多了一枚玉简:“万灵山,以及万灵山的关卡隘口,禁制阵法,地形地貌,均拓印其中。还有藏剑之地与相关禁忌,另有标明。你只须此简在手,来去可循!”
无咎接过图简,便要查看。
太虚也拿出一样东西晃了晃的,随即故态萌生:“呵呵,可还认得此物?”
无咎点了点头,神色疑惑。
那是在秀水镇所杀的万灵山弟子留下的灵牌,差点惹来大祸。后被太虚识破,连同一枚玉简被他收了起来。
太虚摇晃着手中的玉牌,示意道:“此物已被毁去精血印记,不复灵牌之奇,而其中嵌有的法阵,却有通关令牌的用处。不管是前往万灵山的各处关卡禁制,或辖下的修仙世家的传送阵,均可畅通无阻!”
“嗯,此物有大用!”
祁散人跟着附和了一句,分说道:“当众多高手赶到海边,要不了几日便会察觉上当。而你若想在短短时日内长途奔袭,殊为不易。唯有以令牌借助传送阵,方能乘势而为。只要闯入万灵谷,大事可成也!”
无咎不解:“何来的传送阵?”
“呵呵,万灵山调动人手布防各地,凭借的便是各处修仙世家的传送阵。我已将其标记在方才的图简中,你不妨自行计较。只要你乔装成万灵山弟子,谁还敢阻拦不成!”
祁散人笑得轻松,无咎的心头却是有些忐忑。
“却不知……两位老人家又该如何?”
太虚拍着胸脯,言之凿凿:“兄弟不用担心!我与令师在远处呼应,帮你拖住各家的高手……”
祁散人微微颔首,深以为然:“呵呵,太虚老弟所言不差!到时候里你我应外合,确保!”
太虚又伸出手指,郑重提示道:“半个月内,兄弟务必赶到万灵山,否则前功尽弃,切记、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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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前还是晚霞夕照,风光旖旎。转眼之间,换成了深山老林,还有偏僻的山洞,以及黑暗中三道忙乱的身影。
“这般匆忙,出了何事?”
无咎一头扎入山洞,忍不住出声抱怨。
而随行的两位老者不予理会,一个四下打量,伸手摸出明珠嵌入石壁;一个就势坐在地上,大袖子一挥,面前多了一个木盘,竟摆放着几式酒菜,汤盆里的羊腿还冒着热气。
无咎急忙凑到近前,伸手抢过汤盆。
“哎呀,别抢啊!”
“哼,你说的,抢着吃,才香甜!”
无咎捧着汤盆就地坐下,转过身去,趁机抓起羊腿,便美美大咬了一口。
能够让他如此随意的没有外人,只有让他等候已久的两个老头。
太虚眼睁睁看着羊腿被抢,不甘示弱,抓起一只蒸鸡撕扯起来,不忘招呼道:“老哥莫要与他见识,小孩子家家,最没规矩!”
祁散人缓步走到近前,盘膝而坐,伸手端起酒壶,自斟自饮一杯,这才吐着酒气笑道:“此番老弟很是辛苦,不妨自便!”
三人吃肉饮酒,一时无话。
片刻之后,无咎丢下骨头。
所在的山洞,十余丈大小,虽然看着宽敞,却颇为闷热潮湿。好在各人修为在身,倒也无妨。只是鬼鬼祟祟躲在阴暗的山洞里,总觉着有些突兀异常。。
太虚只管吃喝,嘴里还不时发出香甜的响声。而比起从前,他的五官相貌似乎有些异样。
祁散人端着酒杯,默默出神。
“我说两位老人家,你二人不会是闯祸了吧…?”
无咎背靠着石壁,满脸的疑惑。他送别禾川之际,恰好祁散人与久不露面的太虚从远处赶来,随即不容分说,便匆匆离开海边,接着又疾行千里,然后躲入此处歇息。而如今两人一个想着心事,一个却好像很得意的样子。若说他二人没有古怪,鬼才相信。
“老道,你如今的修为如何?”
还是没人回应,无咎看向身旁。
“啊……问我的修为?”
祁散人像是突然回过神来,随口答道:“七八成……”
“你与太虚均为人仙的高手,何故这般狼狈呢?”
记得祁老道当年被害的时候,已是圆满的修为,如今恢复了七八成,在神洲罕见对手。再加上一个太虚,他二人的行径着实与名头不符。
“呵呵……”
祁散人笑得有些心虚,举起酒杯押了口酒:“嗯,此酒味道不差!”他话音未落,面前的酒壶已被人抢走,随即酒尽壶空,“啪”的摔得粉碎,笑声响起:“哎呀,真是痛快!”
太虚吃饱喝足了,拍了拍肚皮,伸手揉搓着双颊,五官眉目渐有变化。少顷,他又拈起胡须上的一丝肉屑轻轻弹开,这才冲着无咎嘿嘿一乐:“这才是老人家的模样,且记住了!”
他还是一位相貌普通的老者,须发灰白,而红润的脸上,全无皱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陌生,而他含笑的眼神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