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兽灵阴魂

天刑纪 曳光 3687 字 8个月前

只见无咎依然站在草丛中,满脸的好奇。

鬼草?稀罕。且扯下来瞧瞧。

无咎伸手抓住一根草叶,尚未扯动,草叶“砰”的炸开一团血雾,犹如夜色中绽开的花朵。而他却是吓了一跳,踏剑而起。

与之瞬间,一团又一团血雾绽开,随即相继成片,并迅疾蔓延。之前还是野草摇曳的荒原上,转眼的工夫已是血雾迷漫。即使隔着护体灵力,也能感受到那飘荡的腥臭气息。而血雾凝聚不散,如同血海震荡起伏。继而有一头头兽影呈现,好似万魂聚集而阴风呼号。

“哎呀,随处皆为禁制,岂可乱动乱摸……”

妙闵抱怨一句,大袖一挥:“走——”他踏着剑光,与妙山掠过血雾疾驰而去。

无咎不敢怠慢,随后紧追。

三人去势也快,却快不过那弥漫的血雾。片刻之后,整片荒原已化作了血色的汪洋。

不过十余里,血海中挣扎的兽影相继蹿起,一个个张牙舞爪而神态狰狞,直奔三人恶狠狠扑来。

妙闵与妙山急忙祭出飞剑应变,而那些虚幻不定的兽影一触即溃,随即又凝聚成形,显然是杀不死驱不散。

“魔剑,无咎快用你的魔剑……”

妙闵无计可施,又不愿无谓的纠缠,突然想起某人的魔剑,扭头大声呼唤。

无咎追到近前,两位长老犹在驱动飞剑疲于应付。而四周犹如血海沸腾一般,成千上万的兽影源源不断。其一个个上下跳窜,或狼或虎,或是从没见过的异兽,无不疯狂异常且又势不可挡。他不作迟疑,抬手祭出魔剑。

妙闵与妙山尚未松口气,又双双愕然。

只见那把曾经无往而不利的魔剑化作丈余光芒,形同一阵黑风冲向血雾兽影。血雾倒卷,兽影崩溃。而不过刹那,更为浓烈的血雾伴随着重新凝聚的兽影再次疯狂而来。浅而易见,魔剑神威不再。

妙闵催动剑光护住左右,急道:“冲过去……”

妙山会意,二人便要强行冲过丧魂原。

而无咎的魔剑没有奏效,也是大出所料,他召回魔剑正要换一把神剑再行尝试,脚下的血雾中突然蹿起一头猛虎。随其飞溅的血雾,便像是燃烧的烈焰,再加上那怒张的大嘴的锋利的爪牙,凶猛的威势以及凌厉的杀机令人胆寒。

无咎有心躲闪,却暗哼一声。

一头兽魂而已,再是凶残又能如何?我淬炼的筋骨堪比法宝,敢咬我一口试试!

他念头转动,干脆踏剑悬空,来个不躲也不避,而左手的掌心却是焰光闪烁而火剑欲出。猛虎的个头怕不有几丈长短,一张血盆大口更是吓人,猛地将他半个身子吞了下去。他剑眉倒竖,挥起左手便要往下劈去。

真敢咬我,我烧死你!

无咎才要祭出左手的火剑,猛虎突然炸开一团血雾轰然散去。他很是意外,诧然不解。

妙闵看得清楚,恍然大悟道:“阴魂幻影,伤不得修士的正阳元气,只要不加理会,便将自行崩溃!”

如其所言,竟是虚惊一场。而所谓的丧魂原,看起来倒也平常!正所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只有无所畏惧,有时候的凶险也不过是场幻境罢了!

无咎的尝试,使得妙闵与妙山放下心来。三人没了顾忌,踏着血雾、穿过兽影一路往前……

南冥海。

一处荒凉的岛礁上。

祁散人独自盘膝而坐,四周浪花舒卷海天壮观,他却东张西望,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少顷,他举起手中的玉简默默出神,旋即又手扶长须而微微摇头。

玉简之中,乃是无咎拓印的《天刑符经》。那小子虽然狐疑多变,而对于自己这个老头却是毫无保留。而自己细细研读了经文之后,总算是弄明白了其中的玄妙。

正如所言,苍起为了铸造最后的两把神剑,便强修命魂,唯恐不虞,专门寻到了这篇《天刑符经》。

而经文的真正用处,并非仅仅于此。

自己并没有给那小子说实话,无非是怕吓着他。那小子看似光棍无畏胆大泼天,实则得过且过而胸无大志。且让他勤加修习经文,来日或能逃脱一劫。至于最终又将怎样,谁知道呢!

不过,记得曾经给那小子算过两卦。

他为了追求女子而踏上仙途,注定了是场困厄之劫。所谓:泽上无水,困也;万物不生,死也!而他若是义无反顾闯荡下去,则为谦卦。所谓:功高不自居,名高不自誉,位高不自傲,无往而不利,大吉!

同一个人,同一条仙途,竟有吉凶两种卦象,当真罕见!

那小子以凡人之躯,意外淬体成为修士,并先后得到了五把神剑,算不算是吉凶高照?倘若依照卦象说来,在他得到了七把神剑之后,岂非要走向死劫,并注定无从摆脱?难道自己真的害了他,而他竟然得到了《天刑符经》又作何解?

唉,占卜虽然灵验,终归不如天算!

何况事已如此,只能听天由命!

祁散人仿如心绪难解,禁不住手上用力,“啪”的一声脆响,拓有《天刑符经》的玉简崩碎成屑。

他微微愣神,淡然苦笑。

天地浩劫或有时,万物生灵尽沉沦,但若留得神洲在,何惜此身成玉碎……

便于此时,一道剑虹划过天边由远而近。

祁散人轻拂袍袖,抖落片片玉屑,转而凝神眺望,微微点头含笑。

转眼之间,有人从天而降。

那是太虚,须发飞扬,神色匆忙,落地之后呵呵一乐,又回头看向来路叫嚷道:“今日古怪啊……”

“呵呵,老弟辛苦!”

祁散人举手示意,又道:“且歇息片刻,再说话不迟!”

这片礁石只有几丈方圆,在茫茫的大海中极难找寻。两人显然是早有约定,眼下不过是如期相会罢了。

太虚撩起衣摆盘膝而坐,翻手抓出一只羊腿啃食起来,含混不清道:“容我打打牙祭、解解嘴馋,呵呵……”

“无妨,请慢用!”

祁散人深知这位老弟的脾性,静坐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