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终于解脱禁锢,意外道:“兄弟,你莫非已是地仙高手……”
祁散人挣扎爬起,同样的意外不已:“唉,他只有地仙圆满的修为……”
而便在众人慌乱不堪之际,异变又起。
“轰、轰、轰——”
只见坚硬的寒冰之下,突然射出三道剑光,竟是带着凌厉的杀气,齐齐扑向无咎。无咎转身疾遁,不过百丈,阵法闪烁,顿时拦住他的去路。与之瞬间,三道剑光呼啸而至。又是一声轰鸣巨响,白色人影四分五裂。而凌厉的杀气,依然威不可当。“喀喇”阵法崩溃,随之狂风阵阵而冰雪飞溅。
各家的修士刚刚脱困,又遭池鱼之殃。于是继续人仰马翻,在寒冰上翻滚跌爬,直至悬崖的边上,这才止住去势。而狼狈之余,一个个瞠目难耐。
“哎呀,我那兄弟——”
“那小子,怎会如此不堪?”
“无咎死了……”
“他死了……”
“可惜……”
正当众人唏嘘之际,那千丈的玉塔之上,有人穿过云雾,缓缓凌空而来。其金须金,双目深陷。满是杀气的脸上,带着凶狠而又得意的神情:“呵呵,这便是与我为敌的下场……”
他的笑声震荡四方,却又使人不寒而栗。
神洲使,叔亨,终于现身了。
而如此一位域外的高人,竟鬼鬼祟祟躲在暗处,并以人质为诱饵,再以阵法埋伏,只为出致命一击。可谓阴险、狡诈,狠毒,且无情。再加上他强大的修为,没人能够逃脱此劫。
不过,他尚在十数里之外,突然神色微变,急忙止住身形而双手挥舞。
“砰——”
一道无形的剑气突如其来,直奔叔亨的后心狠狠扎去。而堪堪触及护体法力,便被两道更为凌厉的剑气阻截。随之闷响震荡,偷袭之势顿然瓦解。
而与之刹那,又一道黑色的剑光从天而降,紧接着紫、红、青、白、金、黄六道剑芒相继闪现,并瞬间化作一道七八丈的巨剑轰然劈下。
叔亨两手交错,一道剑气逆天而起。
“轰——”
攻守对撞,一声惊雷震耳欲聋。
叔亨稍稍后退几步,所施展的剑气已然溃不成形。而那道巨剑同样是崩溃殆尽,并从中现出一道白衣人影,却凌空倒飞了出去,显得颇为的狼狈。
神洲的各家修士,兀自躲在冰川的悬崖边上,正在为方才的异变而惊诧,转瞬又是一个个错愕不已。
“我那兄弟,他活着……”
“我说了,他死不了……”
“他真的没死……”
“他为何没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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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茫茫的雪原中,有淡淡人影疾驰而来。Ω81Ω『中文网
不消片刻,一白衣男子落在冰川之上。其白衣飘飘,黑飞扬,两道剑眉下,一双星眸深邃而又冷峻。
太虚惊喜交加,招手示意:“无咎,我那兄弟……哎呦……”他牵动肩头的铁链,惨叫了声,依然难以自禁,兴奋道:“妙祁老哥,快瞧,你弟子来了。我早说他与我秉性相仿,勇于担当!如何,嘿……”
祁散人转身张望,却并无欣喜,而是默默叹息,微微摇头:“该来的,还是来了……”
在场的众人则是瞠目无语,一个个难以置信。
那白衣男子,正是无咎。他竟然来了,他真的来了!
无咎的落下之后,稳稳站立,却没有忙着与太虚、祁散人打招呼,而是背着双手抬头远望。
二、三十里外,一座高塔笔直高耸。虽也壮观,却云雾缭绕而阴霾重重。
那便是通天塔?
那占地数百丈、高达千丈的巨塔,不过是一座矗立于峰巅的石柱而已。只因它环绕着阵法禁制,故而散着无上莫名的威势。或者说,那更像是一座阵法的阵眼所在。
不过,远近异常的安静。神识之中,并没有见到神洲使叔亨的踪影。那个穷凶极恶的家伙,他人呢?
无咎冲着那座玉塔凝望片刻,这才转过身来:“祁老道,太虚,两位怎会这般的凄惨呢?不跑不躲,还被铁链子锁起来,即使一群羔羊,也不至于如此的温顺……”
那围坐一起的人仙高手,足有二十位,真要是躲起来,未必落到如此下场。如今却被铁链锁着,囚禁于寒冰积雪之中,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惶惶而不可终日。
“兄弟呀,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殃及后人,那是要断绝仙门传承的!”
太虚虽然情形不堪,又成了脏兮兮的样子,脸上的笑容,透着由衷的喜悦:“你……是否修为有成?”
他话语随意,却又不言自喻。人跑了,仙门尚在。为了传承不灭,他与各家仙门的前辈,不得不乖乖顺从而任凭摆布!
“无咎,快来见过诸位道友。这是楚雄山的太全,紫定山的方丹子……””
祁散人虽然擅长占卜之术,却不能看透天机。而无咎的到来,让他颇为欣慰。他不再叹息,与众人引荐。他以他的大度宽容,有力回击了此前的质疑。
在场的各家高手,分别是紫定山的方丹子、康夫,万灵山的钟广子、庄从、虞师,古剑山的姜元子、权文重、申匕,岳华山的项成子、南族、司方,黄元山的万道子、龚元、葛松,太昊山的鸿玄、鸿丕,以及楚雄山的太虚、太全,再加上祁老道与妙源,正好二十位。其中的康夫、太全与鸿玄、鸿丕,属于初次见面,余下的均为故人,曾经的冤家对手。
无咎走到众人的面前,举手见礼。他神态从容,举止随和,全无曾经的蛮横霸道,也没有趁机奚落嘲讽。
这一刻,没人抱怨,也没人指责,各家的高手均是神情尴尬。
万道子、项成子与钟广子换了个眼色,相继出声——
“无咎、无道友,你能够前来,实属不易……”
“过往恩怨,一笔勾销……”
“只要你献出神剑……”
三人的用意不言而喻,只想无咎交出神剑,再乞求神洲使的宽恕,便能救了在场的各家道友。
而无咎却是没有理会,径自走到祁散人的面前。他眼光落在对方肩头的那根铁链,轻声询问:“老道,伤势如何?”
“皮肉之伤,并无大碍,奈何乌金铁链过于霸道,一时锁住修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