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遭遇围攻,很突然。而他的逆袭,更是出人所料。他一剑横穿对手的腰腹气海,又一把抓碎正在惨叫的咽喉,顺势拎着死尸再次横移,竟抢先一步挡住洞口,然后带着凶悍的气势怒道:“谁敢偷袭于我——”
去路受阻,正待逃窜的四人被迫止步,旋即各自举起手中的飞剑,竟是疯狂拼命的架势。还有人已是两眼血红,咬牙启齿骂道:“你一个羽士五层的小辈,找死——”
无咎挡在洞口,尚自威风凛凛,却又暗暗乍舌,有些后悔不迭。
适才突遭偷袭,吓了一跳,难免气愤,又见偷袭之人慌乱逃窜,不知不觉间添了几分胆气。却不知偷袭的五位男子,均为筑基高手,只因多半带伤而有失防备,这才被自己侥幸杀了伤势最重的一人。而余下的四个家伙,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啊。而事已至此,总不能临阵露怯,否则适得其反,那才是自找倒霉呢!
“哼,几个姑玄山的漏网之鱼,焉敢与我放肆!”
无咎的手里依然拎着死尸,堵着身后的洞口寸步不让,并举着带血的短剑指向围过来的四道人影,有恃无恐般的叱道:“我宰杀的筑基修士,不计其数。再不跪地求饶,来岁今朝便是尔等祭日……”
他的口气很吓人,却也没有瞎说。他还杀过飞仙的高手呢,只怕说出来没人相信。
“无耻小辈,老子活剥了你……”
“且慢……”
四个筑基的修士,并非良善之辈,轻易吓唬不了,也根本不会束手就擒。随即有人作势欲扑,却也有人出声阻拦。
“你……你是无咎……那个瞰水镇的山野小子……?”
“哦,我也想起来了,他是黑泽湖弟子……”
无咎已是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摆出强横的架势,而虚言恫吓之际,不忘暗暗斟酌着对策。他正在悄悄打量身后的洞口,以便见机不妙抽身离去,却突然被人叫出名字,他不由得诧然回头。
只猜到了这几个姑玄山弟子的来历与修为,而混战之际无暇多顾。此时凝神打量,这才发觉其中的两人看着面熟。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黑发黑眸,神色讶异,慌乱中带着惯常的笑意;一个四十出头,黑黑瘦瘦,同为人族的模样,而阴沉的脸色依然在狐疑不定。
“哦……”
无咎稍稍错愕,恍然大悟:“云霄阁的班华子,黑泽湖的姜玄……”
果不其然,两个筑基修士连连点头,好像是松了口气,又彼此换了个眼神。
“无咎,你我故人见面,别来无恙否……”
“是啊,我曾于黑泽湖多次关照,你可还记得……”
“你竟然有了修为,还成为星海宗弟子,能否说来听听……”
“是啊,你怎会有了修为呢?还声称斩杀无数筑基高手,莫非你在骗人……”
“呵呵,遑论真假,不外乎虚惊一场。无咎,且坐下叙话,再帮着我等逃出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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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前一战,元天门死伤惨重,并且遭到长辈的训斥,可谓丢尽了脸面。而如今攻打姑玄山,倘若再次贻误战机,只怕从今以后,再也抬不起头来。更何况玄武谷的各家仙门早已奋勇向前,元天门又岂肯落于人后。
正如所言,趁势而为就在眼前。
既然阿威当机立断,阿雅不敢耽搁,于是两人带着元天门弟子,直奔数十里外的姑玄山冲去。
而某人仿佛等待多时,再次抢先一步跳了起来,却没有临阵逃脱,反倒是挥舞短剑而大喊大叫。两位前辈踏剑掠地疾行,转瞬越身而过,见他一反常态而骁勇非凡,阿威禁不住扬声赞道:“我元天门弟子,当如是也——”
无咎一步丈,去势如飞,便是满头的乱发,也随风扯得笔直。其飘逸的身姿,很是一往无前。忽而听到赞赏,他好像备受鼓舞,咧嘴微微一笑,再次挥舞短剑大喊:“杀——”
姑玄山尚在远处,四周都是疾驰的人影,却唯独见不到一个对手,喊上两嗓子倒也便宜痛快。
而数十里的路程,转瞬即至。
无咎跑得快,两眼不忘留意前方的动静。
穿过荒野,便是起伏的群山。而原本灵山所在,却尽是破碎的乱石,倒伏的树木,入眼之处,可谓一片狼藉。而透过飘荡的云雾看去,几里外的高山之间,法宝轰鸣,光芒闪烁,人影乱窜,喊打喊杀声此起彼伏。浅而易见,姑玄山灭门在即。
无咎腾空越过一道山岗,便要趁机上山。
突然十余道人影从山上跑了过来,或衣衫不整,或满身血迹,皆惊慌失措。看服饰打扮,应该是姑玄山的一群羽士弟子正在亡命逃窜。
无咎急忙转向,几个跳跃,堪堪躲过迎面而来的人群,一头窜入几间倒塌的楼阁之中。
而元天门以及玄武谷的数百之众,已从四面八方攻到山脚之下,突然遇到一群漏网的姑玄山弟子,顿如饿狼嗜血般的兴奋,一个个嗷嗷叫着扑了过去。
“宁枉勿纵,杀——”
阿威与阿雅踏剑而行,身先士卒。唯恐被人抢先,其中的阿威禁不住大喝一声。随即飞剑闪烁,血肉横飞。元天门弟子趁机掩杀,个个凶悍异常。不过眨眼之间,一群倒霉的姑玄山弟子死亡殆尽。围攻而至的玄武谷弟子没有讨到便宜,转而奔着山上冲去。首拔头筹的阿威只觉得扬眉吐气,再次扬声大喝:“除恶务尽,一鼓作气……”他是怕弟子们忙于搜刮缴获而贻误战机,却又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咦,那个跑得最快,叫得最响的人,哪里去了……
几间楼阁,依山而建,相互连接,虽然多半倒塌,而废墟之间倒也有路可循。
无咎躲在一个石龛下,勾着脑袋四处打量。
楼阁应该倒塌于法力神通之下,随处可见残存的禁制。透过石墙屋檐的缝隙看去,山坡上混乱的情形尽收眼底。而人在暗处,却显得颇为隐秘。
无咎躲了片刻,始终无人发觉。他咧嘴微笑,转身奔着黑暗处寻去。
绕过石龛,乃是殿堂。血腥味浓,一具死尸倒伏在碎石之间。应该是罹难的姑玄山弟子,一个人死在此处倒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