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一夜之间,跑遍了数百里方圆,真不知他去了何处……”
阿胜带着两人御剑飞行,并费神查找,且日夜奔波不停,着实有些累了。他收起飞剑,面带倦色,就地坐下,摸出一块灵石吐纳调息:“容我歇息片刻,再行找寻不迟!或许越过那片山林,便见分晓,而究竟如何,谁又知道呢!”
与其想来,阿威的修为高强,且见多识广,并非轻率盲从之人。或许那神秘的所在非比寻常,追过来查看一二料也无妨。却始终找不到人影,他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而随行的两人倒是精神,各自东张西望。
“师兄,趁着师叔歇息,你我何不四处走走?”
阿三抬手一指,兴致勃勃道:“那片林子不错,或有野果丛生呢……”
四周都是山林,相互连绵不断。而正南方的十余里外,有片林子,倒也相隔不远,看上去颇为茂盛。
无咎却是摇了摇头,找了块平坦的草地盘膝而坐。他也喜欢四处溜达,却从来都是一人。
“师叔、师兄,我去去便回,顺道探听虚实……”
阿三不敢强求师兄与他同行,又一时闲不住,丢下一句话,瘦小的身子蹿起蹿落,在荒野中渐渐去远。
阿胜没有理会,自顾歇息。
无咎也是闭上双眼,而掌心却是多了一枚玉简。
玉简之中,拓印着一套缩小的“月影古阵”。稍有空暇,揣摩不止。如今多日过去,已然谙熟于胸。而愈是熟知阵法的玄妙,愈是让他窃喜不已。
这套古阵法的用处,便是召唤、汇聚灵气。用处虽然只有一个,却颇为的不凡。天地之间,但有一丝一毫的灵气,都逃不过阵法的召唤,并以迅猛之势,在最短的时辰内吸纳化解而收归己用。
试想,一阵在手,再不用担忧灵气的存在。何况人在阵中,如同那座石塔,只要不受外力侵扰,便能无休无止般的修练下去。倘若置身于灵气充裕之地,或是在阵法中布满了灵石,乾坤晶石,又将怎样……
“半个时辰过去,为何不见阿三回转?”
无咎尚自静坐冥想,已不知不觉过去了半个时辰。他循声看向阿胜,摇了摇头。
“山林阻隔,神识难辨啊!”
阿胜歇息过半,倒没忘了留意四周的动静。他抬眼远望,接着吩咐道:“你且去那片林子看看,以免意外!”
无咎却是懒得动弹,不以为然道:“大活人,丢不了!”
“他好歹也是你的师弟,怎能漠不关心呢?”
阿胜霍然起身,神色不快。
这位堪称长辈中的典范,话音未落,径自抬脚往前奔去。
无咎只得动身紧追,随后腹诽不已:“嘿,师兄、师弟,称谓而已,若是当真,我又岂能饶了那个小人……”
十余里的路程,转瞬即至。而左近山林之中,并无人影。
那家伙,真的丢了?
无咎也是好奇,跟着阿胜继续寻觅。
所在的山林占地甚广,又去四五里,直至翻越了一座百丈高的山头,四周依然是郁郁葱葱而无边无际。
两人正在树梢上穿行,脚下忽然出现一个山谷。
就势落去,情景迥然。
无咎人在半空,禁不住两眼一瞪:“该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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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连绵的阴雨终于停了。
雨季过去,云消雾散,火红的日头回到天上,氤氲的热浪也重归大地。但见荒野无边,溪水清澈,草木繁盛,沟壑纵横,时不时的野花点点,阵阵燥热的风儿拂面,偶尔鸟群飞掠,几头野兽悠闲。放眼望去,倒也一片生机盎然。
此时,三道人影由远而近。
为首的中年壮汉,留着络腮胡子,隆鼻凹目,披着长发,束着布条形状的头箍,身着紧身的玄色长衫,显得很是健壮威武。他一步十余丈,疾驰如飞。
紧随其后的年轻男子,二十出头的年纪,身着粗布长衫,头顶发髻玉簪,肤色白皙而相貌清秀,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瘦弱。而他奔跑起来一点都不慢,且身形飘逸而神态轻松。
落在数十丈外的,同样是个年轻男子。其个头精瘦,黑脸大眼,很是精明强干的样子,却又气喘吁吁,显得颇为狼狈。没有法子,谁让他的修为不济呢!而师叔与师兄也是不懂体恤,何不等一等阿三呢!
“依图简所示,此处有条溪水横穿荒野。而水边的一座小山,便是重聚之地——”
为首的汉子出声之际,趁机收住去势,又凌空虚踏几步,两脚稳稳落地。与之瞬间,一道人影到了身后。他回头一瞥,抬手抚摸着络腮胡子:“嗯,小辈之中,你无咎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人物……”
“嘿,谬赞了!但有侥幸,全赖于前辈的提携关照!”
随后而至的男子,便是无咎。壮汉与那个黑瘦大眼的家伙,则是阿胜与阿三。三人在荒野中走走停停,四处寻觅。途中虽也烦闷,却在不知不觉中穿过雨季。而眼下已是九月的上旬,到了与阿威、阿雅相约重聚的日子。
“呵呵,说的也是!”
阿胜难得听到无咎的奉承话,禁不住露出笑脸。
“只见阿雅,却不见阿威的人影……”
“或许山石阻挡,前辈不必担忧……”
“呵呵,想不到你如此谦逊知礼,我当初倒是错怪了你……”
“嘿嘿……”
两人驻足观望之际,说笑起来。只是一个笑得欣慰,一个笑得有些心虚。三人结伴同行,各有各的差使。而两位伙伴在不辞辛苦寻觅的时候,总有一人独自躲起来琢磨他的阵法。如此难免心虚,便也不吝奉承的话语。
“哎呦,累死我了!”
阿三终于跑到了近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哼,修仙之人,岂能喊苦叫累,瞧瞧你的师兄……”
阿胜皱起眉头,出声教训。
“弟子整日奔波,难以修炼,如若不然……”
“出门历练,同为修行。你师兄日渐精进,你为何相差甚远?”
“我……”
阿三欲辩无言,很是委屈。
师兄的奸滑成性,自私自利,抢得好处从来都是独吞,否则他也不能修为大涨啊。却不知使出了什么手段,竟让师叔对他青睐有加。倘若动辄与他相比,以后还让人活吗。
阿胜却是不再追究,继续动身往前:“无咎,你神识的境界如何?”
“看出二、三十里之外,并非难事!”
“呵呵,比我当年差远了。我有心与你说说筑基的心得,看来为时尚早。筑基之难,难以想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