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迎面而来,竟是冯田,不仅毫发无损,还意外道:“两位师兄与阿三师弟怎会凑在一起,又是从何而来?”
阿猿没有多想,只道是阿离遭难,他三人劫后余生,随即抬手指向眼前的混乱,不解道:“这是……”
冯田分说道:“此峰,乃乞世山法阵所在,内嵌五色石,故而师兄弟们就地寻觅而指望着有所收获。阿三,何故闷闷不语?还有无咎师兄,咦……”
双方寒暄之际,无咎却是擦肩而过,又绕过人群,独自奔着乱石堆的另一侧走去。
乱石堆过后,是片倾斜的山坡。数百丈的山坡尽头,另有一座十余丈高的低矮山峰。而峰下有个洞口,同样围满了人影。
“小辈,止步!”
距洞口尚有百余丈远,一声叱呵响起。随即两个元天门的筑基弟子挡住去路,竟手持飞剑而面带杀气。
无咎被迫止步,这才发觉四周均为筑基高手,羽士弟子根本不敢靠近此处,他则成了众目睽睽之下的唯一小辈。他冲着那峰下的洞口投去深深一瞥,无奈转身退后。而尚未离去,七八个壮汉摇晃着走到身旁。
“小子,你还敢现身?”
“呵呵,小辈,缘何遭到同门的阻拦呀?”
“师叔,他就是无咎!”
“嗯,两位长老不妨记住这位小辈的长相,他不仅擅长遁法,且懂得易容之术呢!”
“无咎,我给你引荐一二,此乃玄火门的巫马长老、冥月门的乐正长老……”
转瞬之间,前后左右的几丈外都是人影。
其中不仅有象垓、巴牛,还有及阿重、阿健、宰灵与阿鲍,也算是仇家碰面,都聚到了一起。不过,又多了两个强敌,竟是玄火门与冥月门的人仙长老。
无咎突然被众人围在当间,无路可去。他在原地转了个圈,只得举手道:“诸位前辈,幸会啊!却不知有何指教,难道要欺负我一个晚辈……”
他虽然身陷重围,貌似恐慌,而两眼却在东张西望,借机查看着四周的情景。
冯田与阿猿、阿三,竟然跟了过来,却不敢近前,只管躲在远处张望。
而此地竟然有人把守,着实出乎所料。好像除了元天门的筑基弟子,任何人不得靠近半步。即使玄武谷的人仙长老,也只能站在百丈外远观。却不知阿胜、阿威、阿雅去了何处,竟不见他三人的踪影。而那戒备森严的山洞,莫非才是攻打乞世山的用意所在?
“呵呵,欺负你一个小辈作甚,无非见面叙旧而已,却是有所不解呢!”
象垓冲着左右摆了摆手,冷笑又道:“以你的身份,不该受阻啊,莫非你的同门,也不知你的深浅?”他神色不善,抬手指向百丈外的山洞:“那洞内埋着五色石,乃乞世山宝藏所在。元天门的筑基弟子与人仙长老,均已深入地下采掘。却偏偏不让你踏近半步,没有道理啊……”
正如所说,无咎来到山顶之后,便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机,正是来自五色石,或乾坤晶石才有的神异的灵气。他脸上无动于衷,而内心却已阵阵狂喜,于是迫不及待寻了过来,却被元天门弟子给远远挡在洞外。他也是无奈,便欲另行计较,谁料又被一群仇家纠缠,顿时让他郁闷不已。
无咎禁不住一挑剑眉,怒道:“诸位肆意挑衅,所欲何为?”
“呵呵,挑衅你一个小辈……”
象垓自觉有趣,又是冷笑,笑声未落,却与左右使了个眼色而慢慢退后。
无咎有所察觉,转身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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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墟之间,悄悄冒出两个年轻的男子。
身着青衫,头顶发髻,相貌清秀者,乃无咎。他东张西望,神色谨慎,而眼光之中,又透着透着几分凝重。个头瘦矮,脸色黝黑者,自然便是阿三,却畏畏缩缩,没大精神,失魂落魄的样子。
所在的地方,因为古城之中。
到处都是烟熏火燎的残垣断壁,可谓血腥弥漫而狼藉遍地。偶尔还有修士的身影窜来窜去,却不见几个蛮族活人的踪迹。看来乞世山,已被彻底攻陷。这座传承千万年的古城,就此毁于一旦。
废墟的一侧,乃是倒塌的石墙。往下俯瞰,远近尽收眼底。而原本空旷的荒野,堆满了野兽的尸骸,血腥的拼杀犹在眼前,惨烈的情景令人震撼。
不过,荒野之上,满目疮痍之间,还有数千个蛮族,正扶老携幼逃向远方。
瑞祥所带领的仙道高手,并未赶尽杀绝?
“无咎,阿三……”
呼唤声透着惊喜,循声看去,数十丈外的废墟背后,冒出一个年轻的壮汉,竟是阿猿。他举起手中的飞剑遥遥示意,随即又不见了身影。
无咎抬脚奔过去,而没走两步,又回过头来,好奇道:“咦,阿三……”
阿三蹲在地上,瑟瑟发抖,脑门上还挂着一层冷汗,犹自冲着面前的碎石堆愣怔失神。少顷,他后知后觉般地抬头起来,茫然道:“啊……”
“伤了?”
“没……”
“傻了?”
“也没……”
两人相识已久,知根知底,而此时的问答,却透着古怪。
“怕了?”
“……”
“阿三,没人杀你!”
“为何?”
“你救了自己!”
无咎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阿三慢慢站起来,兀自有些神情恍惚,而他挠了挠头,好像又明白了什么。
他为何这般模样,他心里清楚。归根究底,多半吓得。师兄残杀同门长辈,虽为掩饰行迹,而凶残无情,却是毋庸置疑。师兄要杀自己,轻而易举。而师兄又说什么,是阿三救了自己?哼,阿三若有自救的本事,还用惧怕他的欺凌与恐吓吗?不过,此前倒是救过一个蛮族少女,后又试图解救酒坊中的那个男子……
无咎飞身越过几间倒塌的石屋,落在环城的街道上:“阿猿师兄,你这是……?”
阿猿坐在街道的石阶上,满身的尘土与血迹,显然是遭到重创,兀自喘着粗气而狼狈不堪。他冲着无咎露出苦笑,又与走近的阿三点了点头,这才分说道:“侥幸捡得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