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四章 星月之途

天刑纪 曳光 3653 字 8个月前

他的威势,令人敬畏、仰止。他的话语,声震四方,便好似神祇的昭告,天地万物为其所动。

“轰——”

尚在横扫盘旋的五彩光芒,猛然收归塔顶而冲天直上。而三人脚下的白玉圆盘,符文闪动,随之迸发出银色的光芒,随之缓缓腾空而起。梁丘子师徒与黄元子,又惊又喜而愕然莫名。

月光之辇,终于开启?

九天之旅,就此成行?

辛苦修炼多年,一朝飞升在天……

“喀嚓——”

尚在飞升的月光之辇,突然崩碎。

“哎呀,似乎法力不济……”

“只怪他抢了晶石,毁了法阵……”

“那位老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惊呼声与埋怨声刚起,玉屑崩落,而一束银色光芒,却裹着四道人影冲天而去。转瞬撕破虚无,消弭无踪。

而偌大的山谷中,依然威势笼罩。九道大小各异的光芒,犹自闪烁不停而直插天穹……

“唉,星月谷与月光之辇已毁,你我躲在此处,今生今世,只怕再难重见天日!”

广山已从地上爬起,满脸的苦涩。而他震惊片刻,已回过神来,随即叹了口气,继续自言自语:“据传,星月谷开启,至少维持一月之久。而如今浩劫未至,月光之辇损毁,星月之途或能维系一日,这也是我月族最后的一线生机!”

闻声,在场的汉子们纷纷聚拢而来。

山谷中的九道光芒,依然在闪烁生辉。或也堪称万千年来难得一见的天地奇观,却令人揪心而又不知所措。

广山看向左右,扬声道:“诸位兄弟,听我一言——”

众人肃然不语。

“一个时辰内,将阖族老幼尽数召唤于此!”

广山神情凝重,又道:“我要带着族人离开蟾宫,走出一条活路!”

众人面面相觑,旋即纷纷点头而抱拳拱手。

广山见兄弟们懂得他的良苦用心,稍感欣慰。他抬手一挥,果断道:“且命族中老少抛开所有拖累,只带保命之物!”

在场的汉子们不敢耽搁,相继离去。

广山则是仰望着山谷中的九道光芒,心头倍感沉重与迷蒙。少顷,他又是暗叹了一声,这才甩开大步,直奔相邻的一座山谷。

须臾,两座石像就在眼前,长者的遗骸,犹自委顿在地。

广山走到近前,跪地叩拜。

他解下背后的包裹,里面是他的星月银甲。将包裹稍加整理,再次紧紧背在肩上。又取下腰间的两把利斧,在近旁的空地间用力劈砍。碎石迸溅,一个石坑呈现出来。他返回抱起长者的遗骸放入坑中,以土石掩埋而堆砌成丘。

之后他便默然伫立,独自静静守候。

两尊石像,一堆石丘,见证着曾经的岁月,一段古老而又漫长的时光。从此以后,不知有没有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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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汉子,围着玉塔。

塔顶之上,另有四人,围着当中的白玉圆盘,犹自来回打量而又不明所以。

这就是月光之辇?

据说,凭借此物,便可在量劫降临之时,天地结界打开之际,穿越地下深处,而直达九霄云外?

无咎抢夺了五色石之后,及时拦住了梁丘子三人的举动。他不怕毁坏玉塔,而是怕殃及月光之辇。而上下左右查看片刻,依然弄不清其中的玄机。见广山仍未返回,他轻轻抬起一只脚。而脚掌尚未落下,话语声响起——

“无咎,不敢莽撞!”

“梁丘老弟所言有理,倘若此物能够破碎虚空,必然玄妙异常,且多加小心……”

梁丘子与黄元子见无咎踏上白玉圆盘,忙出声劝阻。不过,二人话虽如此,却争先恐后跳了上去。其中的梁丘子,还不忘伸手扯着甘水子,唯恐机缘降临之时,再眼睁睁错失便宜。

无咎却又收脚退了回去,继续低头凝神打量。

梁丘子三人站在圆盘上,尚自小心翼翼,而脚下未见异常,旋即各自松了口气而出声催促——

“无咎,快快启动阵法……”

“道友,莫再耽搁……”

“老弟啊,时不我待,借此机缘,直达天外仙境……”

“如何启动阵法?”

无咎耸耸肩头,一脸茫然,却见三人期待不已,诧异又道:“三位要去天外?仙境?我不去……”

“哎呀,你不愿前往天外,暂且随你,不过……”

黄元子无暇分说,急道:“你是月族长者,传承在身,开启阵法,还不是轻而易举?”

“哈……”

无咎哑然失笑,看向右手。倘若不加念动,掌心空空如也。此前的月光之印,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他摇了摇头,无奈道:“狗屁的传承,无非贪饮几杯,给我盖了一个欠账的戳,想要从此赖上我罢了。而除此之外,皆懵懂不晓。你我都被那白胡子老头,给骗了……”

他的话语,总是这般与众不同,而纵然是信口胡扯,偏偏叫人无言以对。

“你……”

黄元子与梁丘子面面相觑,随即达成一致。

“且罢,阵法而已,传承至今,或有不同,却同源同宗。即使这月光之辇,亦当如此……”

“多加尝试,必有开启之法……”

两人乃是地仙高手,修为精深,通晓诸般法门,旋即不甘示弱,各自大显神通。

塔顶的方圆之内,法力修为无碍。随着一道道法诀祭出,白玉圆盘顿时有所牵动,并为之呈现符文而光芒闪烁。看来万法归宗之说,并非无稽之谈。

黄元子与梁丘子以为法奏效,备受鼓舞,继续加以尝试,指望着能够启动月光之辇。

塔上塔下的汉子们则是连声叫嚷,试图冲上塔顶。却见无咎独自站在一旁,并未阻拦那两位老者的举动。众人只得忍耐,却兀自挥舞着手中的铁叉、利斧,宣泄着心头的愤怒与不满。

转瞬之间,片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