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多日来,无论昼夜,他始终寸步不离的守着院子,只想与灵儿当面赔罪道歉。或者说,他是怕灵儿的不告而别。是否表明,他极为在乎灵儿呢?
哼,竟敢不相信灵儿!
不,他是放不下他的紫烟。而纵然如此,也不能欺负灵儿啊!若他陋习不改,又何妨一走了之。从此以后,灵儿与他后会无期!
唉,但愿灵儿没有看错人……
……
转眼之间,又是半个月过去。
这日,天色灰蒙,寒风阵阵。午后时分,天上飘起了雪花。
卫凰村,没了人影,也没了鸡鸣狗吠声,家家关门闭户,躲避着风雪的侵袭。
而村东头的院落门前,依然有人在坐在石阶上。
一个多月了,还是未能踏入院门半步。
即使看门弟子,也不过如此。
而时至今日,灵儿始终不肯现身。若她不愿谅解,又该如何?戊名与韦尚也不露头,想要找人说话都没有。
己酉,腊月。
下雪了。
无咎枯坐无趣,站起身来。威势所致,临身的风雪逆飞而去。他背着双手,昂首远眺。
但见山林苍茫,天地一色。片片飞雪,从天而降,相互盘旋着、飞舞着,又匆匆归于虚无而倏然无踪。
已是多年不见风雪,此情此景倒也难得!
无咎守着院落,心头自有烦闷,此时忽而胸怀舒畅,禁不住吟道:“噫乎好大雪,云霄路断绝,酒醉逍遥去,何处不风月,唉……”
而吟诵未罢,他又轻声叹息。
祁老道,你与太虚等有志之士,为了神洲家园,不惜致命遂志。我无咎烂命一条,又何惧之有。却不知天降大任,是否找错了人。且等着我,等着我破解结界的那一日,再去你的坟头,与你把酒一壶……
无咎看着漫天的风雪,又想起了故人,却又拂袖一甩,很是窘迫无奈。
风雪正当时,岂能少了酒呢。
而他的夔骨戒子内,找不到一坛酒。此前所剩的藏酒,与灵儿饮了大半,余下的几坛,被尽数丢在屋内。眼下想要饮酒,唯有望雪兴叹。
而他尚自无趣,却神色一动。
卫凰村,就在数十丈外,即使风雪笼罩,神识之中也是一目了然。而那飘舞的飞雪,突然又猛烈了几分,且风声之中也多了隐隐的呼啸,犹如鬼哭狼嚎般的森然可怖。
无咎有所猜测,微微错愕,旋即退后几步,伸手叩击院门。
“砰、砰——”
叩击声,很是轻微。而院内没有回应,紧闭的院门也同样没有动静。
与此同时,神识可见,三、五里之外,阵阵黑风突如其来,并伴随着飞雪汹涌着、翻滚着,并从中冒出成群的黑影,直奔着村落扑去。
无咎的剑眉倒竖,两眼中寒意一闪。
“戊名、韦尚,卫凰村有难,你二人还不给我滚出来——”
话音未落,他踏空而起……
……
ps:下午又睡一觉,颈椎舒服一点,终于补上昨天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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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咎,坐在院子门前的石阶上。
他的身旁,旁还有两个七八岁的男孩子,与一条黑色的土狗。
孩子围着他嬉笑不停,狗儿则是上蹿下跳而汪汪直叫。
只见他抬手一抛,所持的木棒飞了出去,却并未坠落,而是离地三尺,循着石阶往下飞去。狗儿奋力急追,张嘴便咬。而木棒却不断跳动,堪堪追及,又从嘴中飞出,引得狗儿狂吠不止。两个孩子兴奋不已,随后撒欢儿去。
“嘿嘿!”
无咎玩耍兴起,嘿嘿直乐。
便于此时,身后的院门吱呀打开,从中走出一位壮汉,韦尚。
“韦兄——”
无咎慌忙站起,笑脸相迎。
数十丈外,木棒终于落地。狗儿咬了木棒,与两个孩子嬉闹不停。
韦尚站在台阶上,扬声唤道:“阿秋、阿糜,天色已晚,莫让爹娘惦记,回家吧!”
两个孩子倒也听话,笑着答应,不忘冲着某人招手致意,然后带着狗儿跑开。而某人则是趁机走向院子,谁料两扇木门“砰”的关闭。
“哼,你休想踏入院子半步!”
韦尚回头一瞥,哼了一声,然后坐在石阶上,依然一个看门护院的架势。
无咎尴尬止步,悻悻作罢,又不甘心,央求道:“韦兄,且通融一二?”
韦尚却不为所动,摇头道:“灵儿不愿见你,我劝你还是走吧。如此纠缠下去,又是何苦呢!”
“让我见到灵儿,当面赔礼道歉!”
“我说了灵儿不愿见你……”
“你说了也不算啊!”
“你已纠缠了二十余日……”
“若能赔礼道歉,澄清误解,为此耗上二十年,我也心甘情愿!”
“你休想!”
“试试呗!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神灵庇佑,百无忌禁,天地借法,速让灵儿现身相见……”
此时黄昏降临,暮色笼罩四方。阵阵冷风吹来,更添几分寒意。
无咎念叨了一番自创的咒语,徒劳无功,走到石阶的另一端,盘膝坐了下来。与韦尚相隔不远,背后便是院门。灵儿没有不告而别,仍然住在院内,却不肯相见,也不让他踏入院子半步。二十余日来,他便这么守着,即使遭到驱赶,亦岿然不动。
而自从某人纠缠不去,戊名与韦尚也没了锄草的兴致,整日里守在院内,唯恐对方有机可乘。
“无咎……”
“韦兄……”
两个人坐在冷风中,虽然心绪各异,却也闲着无事,干脆说话解闷。
“你莫非看上了我家灵儿?”
“我当她是兄弟……”
“哼,你分明是贪婪灵儿的美貌与身世,又欺她软弱善良,顾念旧情,故而死缠不放。”
“韦兄,我喜欢与你说话。虽然你对我的偏见颇深,却也开诚布公。而非戊名,只将我当成一个坏人!”
“我有偏见?错怪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