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六道人影愈来愈近,有人扬声禀报,有人喜不自禁——
“无先生,姜兄弟回来了……”
“无先生……”
“无咎,你果然在此……”
无咎站起身来,难以置信道:“梁丘老头,你师徒二人怎会寻至此处……还有汤哥,缘何凑到一处……”
他话音未落,一道青衣人影落在身前,来势匆匆,扑面带来一阵清香,旋即笑语欣然——
“无咎,一别数年,是否安好……”
与之瞬间,笑声又起——
“呵呵,无老弟还是这般没大没小,许是你我的缘分未绝,便万里迢迢,前来相见……”
继而诧异声再起——
“无……无前辈,你怎会认得汤哥?”
紧接着又听荀万子、彭苏与姜玄说道——
“我兄弟依循阵法之位,设下洞府,果然有用,姜兄弟带人刚刚靠近,便已发觉……”
“无先生,此番多有周折,故而耽搁至今,幸亏遇到梁丘岛主……”
转瞬之间,众人落在山崖之上。
而无咎面对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依然错愕不已。
跟随姜玄来到碧水崖的三人,竟是飞卢海玄明岛的梁丘子与甘水子,以及长风镇天淼阁的汤哥。只是汤哥不再是伙计的模样,而是一位人仙高手。不过,互不相干的三人,竟然凑到一起,好像还颇为的熟稔。
“无咎,我是水子啊……”
依旧是笑语欣然,而亲切的口吻中,似乎多了些许失落。而徒弟或在期待,师父却已抱怨——
“无老弟,莫非怪我师徒冒昧……”
“甘水子,好、好,愈发的秀丽端庄了,你也别来无恙啊……”
无咎猛然回过神来,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笑道:“梁丘子,你也有冒昧的时候,如此不请自来,成心吓我一跳啊!”
甘水子的双眸闪烁,腮边竟然飞过一丝霞红。许是受到夸奖与问候,莫名的失落也随之荡然无存。遑论心绪纠结几何,一句“别来无恙”,足以慰藉秋水,使那碧波更添几分沉醉。
梁丘子的笑容轻松,哼道:“你小子,还是这个臭德行……”
而无咎却顾不得多说,摆手道:“梁丘岛主,恕我怠慢,稍后赔礼,姜玄,我且问你——”他看向姜玄,不解道:“广山与兄弟们呢,为何没有一同前来?”
只听姜玄叹息一声,道:“此番前往月鹿山,并未见到广山大哥!”
“没有见到广山?”
无咎顿时急了,大声叱道:“出了何事?”
姜玄尚未应答,梁丘子接话道——
“稍安勿躁,听我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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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的身材相貌,同样的话语声,同样的神态举止。
所不同的是,他的衣衫稍旧,头顶的发髻束扎着玉冠,且修为高了两层,乃是一位地仙五层的高手……
不管是林彦喜,还是荀万子,均在循声观望,而看着湖面上的年轻男子愈来愈近,各自又忍不住回头看向另外一人。
只见那位熟悉的无咎、无先生,直奔湖面而去,眨眼之间,两道一模一样的身影,倏然融为一体。与之同时,笑声再次响起——
“嘿,诸位莫非不认得本人了?”
韦春花也愣在半空,旋即啐道:“呸!欺我老眼昏花,竟是分身……”
林彦喜与众人恍然大悟,又惊叹不已。
那位无先生,竟然懂得分身术。与其相处多日,仅是他的分身。他不仅骗过了韦春花,也骗过了所有的人。而他的本尊远在碧水崖,却能够洞察万里之外。传说中的分身术,果然神奇!
“无兄弟……”
“无前辈……”
林彦喜踏空而起,众人也跟着迎了过去。
而韦春花依旧是沉着脸,叱道:“顽劣不改,竟敢欺瞒老姐姐!”
无咎的分身,终于回归本尊,他踏波而立,含笑拱手:“嘿嘿,我的分身初成,又是独自远行,故而检校一二,看看有无破绽。还望老姐姐,林兄,诸位兄弟,多多见谅,随我来——”
众人当然不会与他计较,一同奔着碧水湖的深处飞去。
韦春花与无咎并肩而行,依旧是不依不饶,扭头打量,哼道:“之前披头散发,看着便像个坏小子。嗯,如今看着倒也顺眼!”
正如所言,某人原来的模样,乃是披头散发,不修边幅,如今却头挽发髻,束扎玉冠,再加上清秀的五官,白皙的肌肤,斜插入鬓的剑眉,以及内敛的神韵,倒也英俊洒脱而气度不凡。
“老姐姐,谬赞了,不过……你是夸我呢,还是教训我呢?”
“哼,再敢欺瞒,老身饶不了你……”
须臾,一座百丈山峰就在前方。
而峰顶的山崖,站着一位中年壮汉,虽然神色有些憔悴,而所散发出来的威势却高深莫测。
无咎带着众人到了近前,落在山崖之上,分说道:“韦尚、韦兄,这便是我说的韦春花,林彦喜、彦日、彦烁,还有荀万子、彭苏……”
峰顶山崖,只有两、三丈方圆,突然多了十余人,顿时显得拥挤起来。
韦尚举手敷衍,神情淡漠。
林彦喜却是不敢怠慢,与众人纷纷拱手见礼。他曾为仙门的门主,地仙六层的修为,自有高人的矜持,却不料在这偏僻的碧水崖,竟然遇到一位地仙九层的高手。
而韦春花却凝神端详,疑惑道:“韦尚?老身好像见过他……”
“嘿嘿!”
无咎笑了笑,不欲多说,转向众人道:“林兄与诸位兄弟,且自行择地歇息。”
灵儿尚未出关,姜玄尚未归来,故而,他还要带着众人,在此地待上一段时日。
“碧水湖方圆数千里,山岛众多,又为群峰河流环绕,倒是便于隐居静修。韦兄,无兄弟,有话改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