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卢洲原界

天刑纪 曳光 3981 字 8个月前

“离火谷?”

无咎的手里,扣着一枚玉简。

之前帮着兄弟们断后,吴昊留给他一枚图简,其中拓印着一条路径,与一个地名。他逃出那座湖中的小岛之后,又潜伏了两个时辰,不见有人追赶,便依着路径寻来。

而躲躲藏藏的寻至此处,已是深夜。

人呢……

无咎低头俯瞰。

这片雾气笼罩的石头山,极为古怪,不仅炽热逼人,而且阻碍神识,一时难以查看端倪。

而依照图简路径所示,离火谷就在此处……

无咎尚自焦虑,神色一动。他稍稍辨别方向,继续往前飞去。

接连越过几座石头山,前方出现一个山谷,竟有烈焰翻滚闪烁,白雾热浪冲天而起。

那是地火岩浆啊,十足的一方绝地!

而他却往下落去,从白雾热浪中横穿而过,随即又一头扎入山谷边缘的一个山洞。果然有人招手示意,正是吴昊,不及言语,带着他奔着山洞深处而去。

不多远有溪水奔流,顺势而下。百余丈后,置身于一个宽敞的洞穴之中。许是溪水环绕的缘故,洞穴内虽然雾气重重,却颇为凉爽,而且嵌有明珠照亮。随即一群人影迎来,纷纷兴奋出声——

“无兄弟……”

“先生……”

韦尚与广山等月族的兄弟,一个不少。

“嘿,兄弟们辛苦啦!”

无咎打量着一个个熟悉的身影与一张张熟悉的笑脸,也是欣喜不已。见众人安然无恙,他庆幸道:“多亏了吴昊,否则你我初来乍到,遭遇追杀,无处安身啊……”

离火谷的地火岩浆,不仅挡住了神识,也使得人迹罕至。而如此一方绝地,却另有乾坤,堪称落脚歇息,或藏身的好去处。

“吴兄——”

雾气中,吴昊独自站在洞口前,低头不语,神情莫测。闻声,他抬起头来,竟叹了一声——

“唉,鬼妖二族杀了古卫家的弟子,置我于不义。而卫祖善于隐忍,倒也罢了,卫令却嫉恶如仇,断然不会罢休!”

他很是后悔的样子,又道:“无先生,你害我啊……”

他恼恨无咎逼他返回原界,也恼恨鬼妖二族的肆无忌惮。如今他心事烦扰,却无从分说,只怪某位先生害了他。

“吴兄,我给你赔罪了!”

无咎也不辩解,拱手致歉。

吴昊似乎不愿啰嗦,敷衍道:“也罢,诸位暂且安歇,我要趁着夜色,外出打探一二。”

无咎连连点头答应:“嗯嗯,打听、打听万圣子那个老妖物去了何处,我绕不了他,还有鬼丘,竟敢与我口是心非,哼……”

说话之间,吴昊已消失洞口之中。

韦尚不失谨慎,提醒道:“兄弟,不该放任吴昊离去,倘若他丢下你我……”

“无妨!”

无咎却是满不在乎,笑道:“嘿,且歇息几日,再行计较,兄弟们……”话音未落,他翻手抓出十余坛美酒。

广山与月族的兄弟们举手响应,一个个笑逐颜开。

无咎自顾拎着一坛酒,转身走到溪水边的石头上坐下,嗅着浓郁的灵气与扑鼻的酒香,看着雾气中一个个欢快的身影,他不禁咧嘴一笑而长长舒了口气。

月仙子,想不到吧,本先生已抵达原界。此番我不仅要找到我的灵儿,还要彻底打败那个臭女人!

此时的无咎,踌躇满志。他心里的女人,是冰灵儿。他眼中的对手,是月仙子,玉真人,玉神殿,以及整个原界。而他不知道的是,他无意中的一句话,惹起了两家的恩怨纷争。天翻地覆的巨变,已然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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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水之间,两位老者从天而降。

其中的一位,正是与无咎交手的老者。而与他同行的老者,玄色长衫,须发斑白,形貌苍老,身形瘦弱,神色郁郁,却散发着飞仙五层的威势,同样是一位仙道的高人。

置身所在,湖水荡漾。湖水的尽头,有青山延绵,悬崖峭立,房舍楼台错落。

“兄长,那便是古羌家——”

“嗯……”

两人的话音未落,数百丈外的山崖突然云雾横生。与之瞬间,七八道人影疾飞而出。为首的乃是身躯高大的老者,与一个相貌俊朗的中年男子,迎面拦住了去路,扬声道:“两位不请自来,有何指教?”

两位老者收住去势。

“原来是羌夷、虞山两位道友,请你家羌谷子现身相见,就说卫祖、卫令前来讨个说法!”

古羌家的老者,应该叫作羌夷,身躯高大,须发灰白,相貌威武,呈现出飞仙六层的修为;他身旁的男子,应为虞山,中年光景,青衫飘飘,肤色白皙,五官清秀,颌下短须,头顶束着布巾,便如一位文弱的书生,却也有着飞仙三、四层的境界。跟在两人身后的六位地仙高手,有男有女,神情相貌各异,修为境界高低不同,应为古羌家的弟子无疑。

“讨个说法?”

羌夷错愕不已。

他身旁的虞山,往前两步,拱了拱手,含笑道:“卫祖、卫家主,有礼了!恕我冒昧啊,你我两家,虽为近邻,却素无交情,也无恩怨,所谓的讨个说法,又从何提起呢?”

“哼,你古羌家的大批弟子,偷袭我卫家的古遗岛,并将岛上的弟子,斩尽杀绝。卫令前去救援,为时已晚。故而我老兄弟二人,亲自登门,请羌谷子道友给个说法!”

“呵呵,一派胡言!”

虞山摇了摇头,叱道:“你我两家,多年不曾来往,怎会偷袭什么古遗岛,所谓的斩尽杀绝,更是无稽之谈!”

卫祖的胡须颤抖,闷声道:“欺人太甚……”

古遗岛,乃是一处上古遗迹,虽然地处偏远,却也是古卫家的属地,故而常年有人看守。谁料今晨突遭偷袭,七八位弟子死伤殆尽,如今尸骨未寒呢,竟然成了无稽之谈?

“兄长息怒!”

卫令摆手示意,愤然出声道:“虞山,我且问你,多年前,你家有无弟子叛逃,又是否牵着到我卫家的头上?”

羌夷看向虞山,而虞山则是神色微怔。

“多年前的往事,与今日何干?”

“哼,今日杀我弟子的贼人,不仅自称来自韦家,还重提当年叛逃弟子一事。你古羌家断然脱不了干系,请羌谷子家主现身说话!”

“哦……”

虞山沉吟不语。

卫祖则是吐出一口闷气,趁机道:“数万里方圆之内,能够召集大批高手的也只有你古羌家……”

“住口!”

虞山沉吟片刻,突然抬手一挥——

“两位信口雌黄,栽赃嫁祸,还想拜见家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此番前来,只为讨个说法,谁料反遭指责,成了栽赃嫁祸的小人?

卫祖的脸色更加阴沉。

而卫令的两眼一瞪,叱道:“虞山,你古羌家自恃人多势众,从来不将我古卫家放在眼里,今日这般羞辱,岂有此理……”

虞山却是不以为然,冷笑道:“呵呵,既然登门挑衅,便只能自取其辱!”

此人看似俊朗、儒雅,而言行举止,极为蛮横,且杀伐果断。他笑声未落,已是凶相毕露,竟翻手抓出一团光芒,随即直奔古卫家的老兄弟俩扑来。叫作羌族的老者,也不甘示弱,大袖挥舞,杀气腾腾,与他并肩往前。

与之瞬间,两人身后的六位弟子,也左右散开,摆出大战的阵势。

卫令早已是忍无可忍,随即催动功法,双手间云霞闪烁,便要硬拼一回。谁料人影一闪,卫祖挡住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