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他已经判断出这少年绝不是有疫病的样子,疫病之人绝没他这样好的体力,在不妨碍到他们的情况下,他不介意被这兄弟俩借一借势。
卢父默认的样子,让少年对接下来的事情更多了几分把握。
倒是车队其他人对兄弟俩的靠近很是警惕,生怕被他们传染了病症,见二人离的这样近,纷纷怒目。
卢父制止了他们:“没事,不是疫病。”
卢父说没事,他们才没驱赶他们,只是还是很不友善。
这是正常的,若他们对陌生人的靠近很友善,那才不正常了。
少年再度确定,他们之前确实遇上了难得的好人。
在卢父领着卢家车队的人去取水的时候,少年也连忙跟上,并嘱咐小男孩:“我去打水,你自己小心点,有事就大声喊,朝那边跑。”
他指着卢家车队方向。
小男孩眼皮上下打架,要不是担心哥哥,不敢睡,怕是眼睛合上就能睡着,实累的不轻。
少年也心疼弟弟,又狠心拍了他一下:“别睡,我说的听见了吗?”
见他点头,才赶忙走了。
他缀在卢父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起的。
河湾的水也早已被先到这里的灾民取用过,只剩下一个底,原本都已经被抢水的人搅成泥潭,现下经过沉淀,又有了不少清水。
水非常浅,只有一小洼,得用葫芦瓢轻轻舀,动作稍微大点,水就浑了,泥土就被搅上来。
卢父作为车队领队,站在岸上安排人一个个下去舀水。
少年见到他也没凑近,远远的就朝卢父弯腰作揖,“学生张云鹤,天启二十八年举人,此番回乡探亲,不想遭此灾祸,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少年不知卢父身份,原本称一声老丈就可以,但他偏偏称之为先生,先生在这时代是个尊称,一般称呼德高望重或知识渊博的人,或是读书人对自己夫子的称呼。
他这样称呼卢父,一方面表明自己读书人的身份和本身的价值。
古代读书人地位高,有功名的读书人就更高,像少年这样,中了举人的,更是有非常多的特权,别的不说,像接下来这些灾民往南,经过一些城镇,若那些城镇不接收流名,凭借少年举人的身份,就可以免费通过,不会被打入灾民之流。
这是在表明自己的价值。
另一方面也是对陌生的不知身份底细的卢父的尊重,寻求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