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拉篓子,蛇在里面游动,吓得张顺娘连退一步:“咋还是活的?”
“死的不经放,大娘放心,没毒!”
张顺娘咽了咽口水,“你们小心点把皮扒了!”
还有两个小媳妇也表示她们可以来帮忙。
卢父做的时候,她们走在一旁看着,知道卢父是怎么处理的。
问题在于,卢父有油,她们没油。
“要啥油?有肉不够还要有油?”
作为一个烧菜只用筷子尖沾上一丁点猪油,就能煮一锅菜的人,卢父那种放油的方式,早叫张顺娘看不下去了。
在张顺娘看来,只有皇帝和达官贵人,才敢那样吃油。
她们小老百姓家,一罐猪油,一年吃到头,还能有剩。
其他人也这样认为,丝毫不觉得张顺娘的想法有什么不对,毕竟,张顺娘的想法,才是他们过日子的主流想法和日常做法。
“行,看前面,大概再走半个时辰,就能出灵宝山了,我们加把劲再走一会儿,等天亮了,我们原地休息,张顺娘带大喜家的和三福家的做蛇羹,其他人烧水。”卢桢看了看前方道。
这里已经在灵宝山尾部了,周围依然还是丰茂的树木,这里烧火,还是容易引起火灾。
烧水是一路都烧习惯了的,只是卢桢的话叫人不解。
“这泉水还用烧?”
“对啊贞娘,这山上的泉水,也用得着煮开喝吗?疫病病源总不会落到山泉里吧?”
卢桢道:“没有疫病病源,那水蛊你们可曾听过?”
水蛊,这些人哪怕没有见过,也都听说过。
北方人对于南方地区最大的恐惧是什么?就是水蛊。
卢桢道:“水蛊,就是寄生在水里的蛊虫,细小到肉眼看不见,但你们能确定它们不存在吗?”
很多人还是皱眉。
这样的说法,就连张顺都说服不了,因为张顺他们,就是经常在野外跑商时,喝生水,山泉就更不用说,那是上等的好水。
卢桢无奈道:“我举个例子吧,蚂蟥你们都知道,蚂蟥生出来的卵混在水中,被喝到人的肚子里,蚂蟥孵化出来,在你肚子里吃你血肉,成为蛊虫。”
“蚂蟥就是蛊虫?”
“蚂蟥居然是蛊虫?”
卢桢话音一落,大家全都惊叫出声。
卢桢无力道:“比喻!比喻懂不懂?自然界中生活在水里的生物何其多?它们声的虫卵有的细小到你根本看不见,你以为水是赶紧的,很可能就把这些虫卵喝到肚子里,虫卵孵化过后成为虫子,水蛊就是如此,通过虫卵寄生到人和动物的体内,通过水中的食物、水草、水、粪便等途径传染,但只要把水煮开,把水里的水蛊杀死,再喝到肚子里就不会有问题,明白了吗?不管山泉水里有没有水蛊,我们都要煮开了喝,万一呢?”
卢桢其实也不知道蚂蟥会不会产卵,但对她来说,水里最恐怖的生物,就是蚂蟥,所以才拿了蚂蟥举例。
可在她这样解释过之后,所有人已经幻想出,自己把蚂蟥卵喝到肚子里,肚子里一肚子蚂蟥爬在他肠子里吸血的画面。
“贞娘说的对,不管有没有,先把水煮开了再说!”
“对对对,煮水又不费什么事!”
“不光现在煮,以后都要煮,尤其到了南方,我听说南方水蛊特别多!”
“我滴娘呀,贞娘说水草、水里的食物、粪便也能传染啊?那我到了南方,还能下地种田吗?鱼还能吃吗?”
“贞娘不是说了吗?水烧开了就没事,你把鱼煮熟了不就没事了?”
张顺也道:“南方确实多水蛊,很多不知传染来源,这也是很多人对南方避如蛇蝎的原因,如果如贞娘所说,水蛊是通过水和食物、粪便来传染是很有可能的,我跟卢叔曾去过一地,当地人都是莫名就染上了水蛊,肚大如临盆孕妇。”
大家又代入了一下一肚子蚂蟥的情景,全都打了个寒颤,再不说喝生水的话了。
卢桢的话也被张云鹤听在了心里。
关于南方水蛊一事,知之者众,却一直无法找到根治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