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已为你筑基,便将我为何留你在身边、以及腾瑶宫为何暂时不能收你入门的理由相告。”
水容大致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闻言嗯了一声。
于是夙雪便将自己是阴幽遗民的身份对她全盘道出,又将她所知的、有关阴幽之地和腾瑶宫的一切告诉了水容。水容因先前早已清楚这个设定,眼下只是边听边对照,看看这个设定有没有发生更改。
“这么说来,腾瑶宫只是因为卜出我会带来祸端,所以才以纳新大典为借口拒绝我入门?”听罢,水容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句话。
“我命由天。”
便是这句,令不少听闻此言者最终丧失了挣扎的动力,任凭命途将自己一点点消磨。
可水容却最厌恶这话。尽管知道腾瑶宫乃是大型的修仙门派,所谓祸端,定然直指灭门之灾,但她偏不信这个邪。
这个预言,是符宗掌门在女主刚被救上抚云仙山时占卜得出,可谁也不知道,女主的灵魂已经换作他人,一切剧情已然更改。
水容自然知道,此时的她穿越进了一本古早言情刀子文。可她有把握根据自己掌握的设定,将原文中那些虐天虐地的事一件件避开。
况且女主和夙雪都是阴幽之人,修炼到后期,终究还是要回归阴幽之地进行飞升。
大不了,她长大后直接把雪师姐拐出腾瑶宫得了。
见水容脸色惨白,不知是累的还是吓的,夙雪忙收了储物戒指,在自己的储物玉佩里找出一枚一转灵丹,不由分说塞进了她嘴里,随后一把将她托起,掠向一处偏僻的地方。
水容没有抗拒,含住金丹嚼了嚼便咽下去,不多时,只觉一股暖意从体内荡出,随着药力的渐渐化开,人也精神了不少。
等落在一眼泉水旁,夙雪伸手在她喉珠上点了点,解开法术,而后席地而坐,托起下巴,微笑着问她:“你方才叫我什么?雪师姐?”
见瞒不过她,水容低下头,声音如同蚊子似的嗯了一声,想了想还是扯出笑容,补上了感谢的话:“多谢雪师姐!”
“哎呀……”
下巴忽然被一根手指挑起。水容的笑容还挂在脸上,但见夙雪双眼一眯,眼眸隔着面具,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
“这位小妹妹,你怕是认错人了。”她听夙雪笑道,“姐姐名字里虽也有‘雪’字,可姐姐却是一介江湖客,不曾拜入过什么师门。”
“诶?”
这番话,让水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不明白夙雪为何不承认自己的身份。
“姐姐叫做‘雪狐’,可不是什么雪师姐。”伴随夙雪含笑的声音,水容只觉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脑袋,但却没有摸她的头发,只是在某一处轻轻触碰了一下。
“叮咚!上品灵器【雪狐发带】已被清理完毕!”
似乎是觉察到了她的疑惑,软包子系统适时地发出了提示,顺便将夙雪不道明身份的缘由也进行了提示:“宿主,你的雪师姐还没有出师,是不可以在抚云仙山以外的地方暴露自己身份的哟请宿主务必配合着演下去吧!”
水容这才恍然大悟。她只记得夙雪在腾瑶宫生活、与在修真界行走时,会使用不同的身份,倒是忘了她为何要换身份。
既然雪师姐不希望身份被揭穿,那她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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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水容感到内心正飞扬起大片大片的粉红色少女心花瓣。
雪师姐的意思是,她为了把丹药喂给自己,在腾不出手的情况下,亲了自己。
人生的初吻献给了自己最喜欢的角色,水容觉得,她可以幸福到当场去世了。
看着面色通红、安静端坐等她责怪的雪师姐,要不是怕被当成怪丫头,水容甚至想张开双臂,直接把夙雪原地举高高……
明明是个既乖戾又高冷的大师姐,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呀!
想了想,水容从地上爬起来,悄悄挪过去,找准角度冷不防抬头,往夙雪微颤的唇上轻轻一啄。
“这样,我是不是就和雪师姐扯平啦?”
“唔……?!”
柔软而稚嫩的一触,令夙雪脸上的绯红一路烧到了耳朵根。
她没想到水容会做出这一反应,下意识抬起手拭向自己的嘴唇,呆呆地看着退回去的少女。
扯平了……么?
即便水容一丝责怪的意思也无,为何她却感觉自己的心跳愈来愈快……
是因为……自己在乎的小师妹筑基成功了么?
念头未落,一阵晕眩之感袭击了夙雪,令她皱着眉扶住额角,险些倒下。
消耗太大了。
见状,水容忙搀扶她起来,与她一起走到地铺旁,让她躺了下去。
“雪师姐,你先躺着休息会儿,”不知她为自己筑基消耗了多少灵力,水容的声音有些急,“还有没有固元丸之类的药?”
夙雪点头,从储物玉佩里取出一枚丹药,放入自己口中。
“我缓缓便能恢复过来,你莫要担心。”她朝水容笑了笑,往她手上一指,一套干净的裙子便出现在水容手上,“筑基会将你体内的毒素与污垢排出体外,你可要先去洗浴一番?”
即便看不了,水容也能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都附着了一层污物,只因隔着弟子服,暂时还没有飘出异味。
她嗷地惊呼一声,赶紧抱着衣服起身,奔向房中的沐浴隔间。将要进入隔间前,水容又转过头,大声喊道:
“雪师姐,谢谢你!”
等水容消失在视线中,夙雪望着筑基阵,眸光一黯。
从今往后,水容能置身的地方,或许暂时只能是腾瑶宫了。可剑、符二宗的师父,其实都不允许水容在纳新大典前筑基,更何况为水容筑基的人还是她。
她该怎么向腾瑶宫禀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