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坐在桌前,因为正在构思邀请函的新内容而绞尽脑汁,不断来回摇晃着身体。
他高瘦得像一根晃晃荡荡的桅杆,长期不见阳光的潜艇生涯让他的皮肤苍白发青,眼窝虽然深陷,两只眼睛却还很有精神,灼灼盯着桌面上的空白信纸。
他像是短暂地复活了,连同这间属于他的船长室一起,乱糟糟地出现在早已葬身海洋的潜艇中。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懒了。”
船长嚼着烟草,对着满桌的信纸抱怨,“你才是瞭望手,整天躲去主水柜里面睡觉,难道指望着老是靠我自己去看那玩意吗?”
庄迭的脚步稍停了下。
他没有继续在船长室里搜索那台潜望镜,反而走到书桌边,俯身看着那些信纸。
上面的字迹已经彻底无法辨认了。
船长甚至已经无法辨别笔尖究竟有没有蘸上墨水,纸面上有许多凌乱的划痕,有的墨迹又一直冲出纸面,歪歪斜斜地写到了桌子上。
船长摸索着抓起印章,在每张信纸上盖了一下,就草草归拢成一堆,扔到桌角。
那里已经有厚厚的一摞,有许多信纸甚至被直接推到了地上。
“太忙了,格斯,想来的人太多,邀请函总是写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