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你这个人，那是一种投资，对你、对我、对社会的投资；因为你家庭资助你，那是一种怜悯，一种不带歧义的施舍，说的好听一点，叫帮助或者援助。”

“所以，你想要护住你那点自尊，你就得接受你自己，你父母，你的家庭环境，要不然的话，你就算去上大学了，大学里面还有家庭情况更好的，你还是会自卑。”

“等你工作了，有的人的条件还是比你好，你一样自卑。”

张谦修说了很多。

姚宏硕听的脑袋都快埋到桌子底下去了，就好像一个犯错的孩子。

张谦修只能看到姚宏硕的脑袋顶，起身说道：“出去走走。”

姚宏硕跟着站了起来，低头走在张谦修的后面，就好似一个小跟班。

张谦修停下脚步，姚宏硕差点一头撞在张谦修身上，顿时有些尴尬。

张谦修转头打量着姚宏硕，身上穿的是一件校服，看不出跟普通同学有什么区别，鞋子是一双“解放鞋”，上面有一个地方，还缝补过，但鞋子很干净。

姚宏硕的头发看起来有一些特别，发型看起来很有型，很有层次感，一层一层的，但仔细一看，这其实都是缺口。

“头发是你自己剪的？”张谦修问道。

姚宏硕这时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还是点头：“自己剪一下，省钱！”

“你觉得人的自信源于什么？”张谦修说完，转身继续往外走。

姚宏硕跟上，说道：“知识！”

“狗屁！”张谦修又说道：“说你自己心里的想法，别用这种东西来糊弄我。”

姚宏硕犹豫了好半响，两个人已经走到操场外的大树下，张谦修等的都不耐烦了：“说一句话就这么难？”

“我……我不知道。”姚宏硕说道。

“你觉得是钱，是家庭情况，是父母，是谁穿得更好。”张谦修说道。

“不是！我没这么想。”姚宏硕极力想要反驳。

张谦修掏出烟，点上一根。

姚宏硕惊讶的看着张谦修，这可是学校，还是操场上，学校是禁止学生抽烟的。

张谦修吸了一口，说道：“你就是这么想的，你觉得，你要是有足够的钱，别人就不会看不起你。”

“你觉得你父母如果不是农民，是工人，你也会很有面子。”

“你觉得你要是穿得很好，你也可以有女孩子喜欢。”

“你还觉得，要是有钱去剪头发，你肯定不会留这样的发型，你会剪一个更好的，那样你就不会担心别人看到你头发上的缺口。”

姚宏硕被说的无言以对，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张谦修吸了一口烟，对姚宏硕说道：“这些东西，其实不是自信，这个世界上，你再怎么努力，还是有人会比你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