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刚进县城,就先给王强打了一个电话。
等张谦修赶到三桥,王强已经在路边等着。
这边还有人住,但已经很少,曾经一两百户的村子,还有十几户,这些人都是没有钱,也没有关系的,当年村子里的人,只要还有一点点能力的,倾家荡产都挣扎着去了县城,只有这十几户,就算挣扎,也挣扎不去,就留了下来。
现在这十几户,基本都搬到靠路边,靠近河边的地方,已经长满了杂草,在杂草中间,有一条土路通到桥边,走在路中间,还能看到杂草中间耸立的房屋,有的房屋爬满了青苔,有的房屋摇摇欲坠,有的已经变成一片废墟。
张谦修把车停在路边,直接王强:“人在什么地方?”
“张老板跟我来!”王强说着在前面带路。
王强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张老板,这些人骨头比较硬,都是专门做局的人,我对他们用了一些手段才把罗德伟问出来,屋子里的情况看起来可能有点让人不舒服。”
王强提前跟张谦修说一声,免得张谦修等会看到了不舒服。
张谦修不在意的说道:“没事!”
王强点点头,也不再多说。
王强租的房间靠近河边,但这里已经被杂草给包围,王强自己开辟了一条小路出来。
房子是二层的红砖房,整体保存的还不错,张谦修原本以为里面会很乱,谁知道一进门,发现里面居然打扫得干干净净,摆设虽然简单,但看起来确实是像要过日子的。
王强领着张谦修上了二楼的一个房间,从外面看,这房间也没有什么不同的,但推门进去才发现,这里面王强居然做过隔音处理,而且房间里还有一股很难闻的味道,臭、骚、腥混杂在一起,几乎令人作呕。
整个房间的光线比较暗,七八个人全部被绑在墙上,用铁链锁着,每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是深褐色的,这是血干了以后的颜色,现在已经看不出来他们原本是什么颜色了。
在这些人中间,还有一个女人。
现在这七八个人,有几个人或腿或胳膊已经没了,在角落里,还有一条狗被栓着,在它的边上,还有一些骨头,不难想像这些的胳膊、腿脚都去了什么地方。
更渗人的是,其中有一个人的手上皮肉就好像碎布一样吊着,那些皮肉就好像猪肉放久了被风干一般,手指骨都能看到,不过不是白色的,而是深褐的。
七八个人现在都是奄奄一息,看样子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会咽气。
张谦修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这些人一个个变成这样,他心里还是有一些触动的,但这些在张谦修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现。
“做局的人都在这了?”张谦修问王强。
王强轻描淡写的说道:“原本有十个人,有两个人没挺过来,丢进河里了。”
张谦修没有说什么,朝着那几个人走近,那股难闻的味道更甚,张谦修伸手捂住嘴,打量了这些人一圈。
这些人年纪小的估计只有十几岁,年纪大的估计有三四十岁。
每个人看到张谦修,虽然已经无力动弹,但眼中却透着深深的恐惧,估计这些日子是被王强给虐惨了。
张谦修看完,心里的怨气倒是消散的一干二净,就算他们给父亲做了局,害的父亲输了这么多钱,受了这样的刑罚也还了。
只是这些人要怎么处理,反而成了一个难题。
张谦修转身出门。
王强立刻跟上,顺手把门给带上。
“这些人是什么地方的?”张谦修问道。
王强说道:“天南海北的都有,有人还是北方的,不过他们基本都在萧江省干活,他们对萧江省的方言都很熟,每个市的都会说一两种,能伪装成当地人。”
张谦修对这些没有兴趣,他心里其实更纠结这些人要怎么处理。
杀了?他们罪不至死,张谦修不是杀人狂魔,虽然他们可恨,但张谦修从来没有想过杀他们。
放了?张谦修还真不放心,现在他们一个个被弄成这样,要说他们不恨自己,张谦修是不相信的。
他们怕自己,但肯定也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