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谨撕碎一地的纸渣,半羞半恼地一通电话打过去,刚响一声就接通了,反而把他吓了一跳。
“你、你不是出差么,这么闲?”
刑厉坤声音压得很低,“哪儿啊,正开会呢……你等会儿,我出来说。”
刑厉坤撂下一屋子人,也不看人家电视台领导的眼色,直接出门和媳妇儿腻歪去了。
电视台领导铁青着脸,“你们海程就这样表示诚意?”
方崇笑道:“是蔺少将的电话,可能有急事吧,非常抱歉。”
蔺严的大名搬出来往外一砸,当啷带响,那人立刻就不吭声了,低头哗哗翻资料。
宋谨劝都劝不住,“我都说了没什么重要事,你先开会!”
“懒得听他们啰嗦,说来说去就是钱,崇哥一个人拿得下。”刑厉坤靠在窗口掏出烟,硬朗的唇线弯出弧度,“宝,想我没?”
“没有。”宋谨翻了个白眼,“这他妈才几个小时?”
“老子想你了。”刑厉坤嚼着烟蒂,像在嚼宋谨一身细嫩的皮肉,舍不得人,三分是怕他跟着剧组吃苦,七分是怕他受委屈——自己怎么疼都不够,哪儿能让他暴露在刀光剑影下?
可也只有宋谨亲自动手,才能彻底挖出韩晟那颗毒瘤,去腐生肌的过程尽管疼,疼完了却能痊愈,而不是顶着一副完好的皮囊,里面还在溃烂生疮。
他愿意做宋谨手里握着的刀,而不是成为强迫宋谨握刀的人。
宋谨沉默了一会儿,“你不用担心我,坤儿,我一个人可以。”
“刚认识你的时候,我也就会大声嚷嚷,真要我去算计谁对付谁,我狠不下心,也没那个胆。”宋谨看着远处隐约的山峦,轻轻笑了,“可现在好像变得天不怕地不怕,知道要对谁好,要对谁打七寸,总算活得不窝囊了。”
他背后有一个坚实的男人,像山一样撑直了他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