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了很久，才憋出了一句话：“你还好吗？”

就因为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平静和谐的表象瞬间被打破，周清正在给他倒水，闻言却嗤笑出声：“我现在好不好，你不都看见了吗？”

韦靖真一滞，对她突然转变的态度有些不满，她越是以本性面对自己，他就越会想到她三年前三年间对自己的欺骗，也顾不得她现在的处境心境，沉声道：“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吗？”

如果她没有存了害人的心思，如果不是她害了人，又怎么会有现在的结果？

他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错，周清却用非常可怜的眼光看他：“我自己造成的？呵，韦靖真，你错了，造成这一切的，是你！不是我！”

话到最后已经有些疯狂，韦靖真不由得皱眉。

“你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韦靖真道：“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我当你是朋友……”

“朋友？”周清冷笑：“什么是朋友？你们吵架的时候个个拿我当挡箭牌，有什么话不肯当面说非要让我转达？你们当我是什么？你们两个玩情趣的工具？还是你们感情的垫脚石？你拿我周清当什么了！”

装满了水的玻璃杯在地板上碎开，周清转身看向他，一双眼睛血丝遍布，她哽咽道：“我不恨她，我一开始没想害她，是你逼我的韦靖真！你为什么要喜欢她？我哪里比她差了？我和她住同一个宿舍，和她读同一个专业，我比她更努力的想往上爬，想吸引你的注意，为什么你看不到我？为什么你只帮她不帮我？为什么你爱她不爱我！我喜欢你啊！我比任何人都喜欢你，我好不容易等到你接受我了，为什么她要回来，为什么回来打搅我们！她该死！她该死！”

情绪不受控制，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最后一句音落，她捂着胸口剧烈喘息，脚下不稳，踉跄地扶着木桌，连玻璃碎片割破了脚也不自知。

韦靖真满怀震惊的看着她，在一起相处了三年，他一点也没看出身份的人的心里藏了这么多的怨气，对他的怨气。

他难掩失望：“你恨我，你可以冲我来，为什么要去伤害她？你差点毁了她一辈子！”

“是她毁了我的一辈子！”周清怒斥：“你想我冲你来？让她心疼你让你们更加恩爱吗？我偏不！”

她狠戾道：“我就是要让她痛苦，让你痛苦，让你们永远都不能在一起！你想知道她嗓子坏掉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吗？她很痛苦，她在向我求饶，她要我救她让我放过她，可她说不出话，像个畜生一样只能张着嘴乱喊乱叫，真可怜……”

韦靖真愣愣地看着她，她现在像一只濒临疯狂的野兽，随时会扑过来咬你一口。

她没说出的一句话，像一把利刃划在自己的胸口，在心爱的人遭受这些非人的折磨时，他没守在她的身边，还在怀疑她责怪她！

他像被人扼住喉咙一样难受，呼吸都变得艰难。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种痛苦的表情，我最喜欢看你为她痛苦的模样，这才是你应该有的表情，只可惜，不是为我。”

她脸上挂着病态的笑容，韦靖真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咬牙道：“你真让人恶心！”

周清脸上的笑容一僵，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我恶心？你以为你呢？三年前醉酒，你以为真的只是酒吗？我在你酒里面加了东西，你把我当成了迟茵，在她的床上，和她最好的朋友一起，而她，就在宿舍门口站着，看的清清楚楚，在她的眼里，你不恶心吗？”

刻意压低的声音，吐息都在他脸上，面对她的讽刺，韦靖真一阵反胃，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说周清如今的结局是咎由自取，他自己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