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一算,如今的乞活曲,只能算是乞活屯,才一百二十人,人数也就刚过一个屯。
但他很快收敛情绪,重拾雄心。
“兵易募,将难寻……”杨信暗忖道,“我手下兵虽少,猛将却多!当年朱重八能靠二十四人赢下整个天下,我杨信用一百二十人横扫九州,也绝非不可能之事。”
他和田丰商量,准备议定一条南下线路。
若是要去南海郡,直接南下即可。
不过,朱儁在会稽检选家兵,调发士众,杨信却需先前往会稽与他会和。
因此,路线要改为东南行。
路线很快拟定。
自高柳启程,先往东南行,过代郡、中山、河间,济南等郡国,继而再南下,即可到达会稽。
……
第二日,杨信即刻启程。
失期可是大罪,他不敢怠慢,必须严阵以待。
和北上时不同,杨信麾下仅百余人,声势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在心态上,杨信北上时如丧考妣,南下时,心情却轻松得多。
剿匪可比对付鲜卑人要容易多了。即便叛军数万,在他眼中也是土鸡瓦犬。
一路行军。
杨信等人白日行军,夜晚则讨论兵法,交流韬略,充实“子誓新书”。与鲜卑几番恶战中,靠人命积累出来的战争经验,正在慢慢沉淀,化为“子誓新书”中的精炼文字。
赵云也求知若渴,发奋学习。
他虽是在高顺麾下,却对徐荣的“尉缭略解”大感兴趣,每日研读不已,还常向徐牧请教,有时问题刁钻,甚至令徐牧都张目结舌,大感头痛。
“挺识货的么……”杨信颔首,在心中暗笑,“论骑兵,恐怕放眼整个三国,能和徐荣抗衡的都是寥寥无几的。”
……
遇山越山,遇河渡河。
路途中,杨黥以脚测距,以制图六体绘制地图,顺便也让赵云帮忙熟悉郡国地貌。至于张飞、丈八擒豹二人,却只能捣乱,帮忙就不必想了。
不知不觉间,已到济南国内。
“再往南,就是泰山郡了。”乘骑着逾辉,杨信洒然笑道,“泰山郡山高路险,地况复杂,故而盗贼横行,可得小心。”
“盗贼?”赵云闻言,不惊反喜,双眼为之一亮,“正好,我的亮银枪可是许久没染血了……”
张飞在旁拆台,阴阳怪气道:“就怕沾的是自己的血。”
自从落败于赵云,他自认失了面子,一直和对方过不去。
胜利者总是宽宏大量的,赵云就懒得理他,骄傲地偏了偏头,不去看对方。
哒哒哒~~
有疾劲马蹄声响起。
“有人?”
杨信回头张望,山道尽头,一老一少两名儒生正策马急奔,朝着己方追逐而来。
老者约莫五十多岁,青年则刚二十出头,都是高冠博带的儒生打扮,马蹄飞扬,山路间奔走如飞。
山路崎岖,那两名儒生纵马狂奔,却居然如履平地。杨信眼尖,亲眼看到,每当马蹄落下,凹凸不平的地面上,都会浮起浅浅光幕,将地面填平。
“非艰?”赵戬看了一眼,面露惊色。
“怎么了?”不学无术的某人问道。
“儒术‘非艰’,取自尚书的‘知之非艰,行之惟艰’,是最上乘的儒术之一。”赵戬一脸崇敬,“其效用十分广泛,却是可降低事情的难度,譬如眼前的‘山道驱马’。”
“还有这种儒术?”杨信听完,也咋舌不已。
这儒术“非艰”,通用性相当强,效果甚至要胜过诸葛珪的“恒爱”,赵戬的“不挟”,比孙乾的“夺心”更是强得多了。
“有人在追他们,应该是盗匪。”文陆跳上一块山石,登高远望,沉声道,“我看看,有十余骑!”
“少主,我去。”赵云自告奋勇。
“子龙年纪太小,还是让我去吧!”张飞的请战慢了一拍,暗自气恼。
“我也愿往。”丈八擒豹抱拳道。
赵诩本想请战,却也不好意思与张飞,赵云等几个小辈相争,犹豫了下,并没有出列。
至于张猛、鲍出、高顺等人,昔年随杨信北上,就亲手干掉过的许多太平教徒、山贼海贼,又与高句丽人、鲜卑等有过恶战,区区几名盗匪,早已不放在眼里了。
杨信点点头,面露微笑:“既然如此,你们仨一起去吧,能杀多少,自凭本事。”
区区几个盗贼,根本不值得他多费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