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无话可说,便学着周望舒的马蹄声,“得啷得啷”地瞎叫唤。
因为总是跟在周望舒身后,雪奴从未看见过他的正脸,但在心中将这剑客的眉目描摹过千百遍。
“剑客必然有一双冰冰冷冷的眼,他看东西时总是扬着下巴,连脑袋也不转,”雪奴对着他那没鼻子没脸的小雪人,食中两指勾起,从太阳穴处向外比划,“那么眼神就是斜斜地睨着,将世间万物视作草芥。”
山匪马帮的宵小前来搦战,周望舒能甩则甩。
只因胯下一匹凡马,偶尔会被追上,他总是先问来意,再表态度,每每等待对方先动手,这才拔剑出鞘,一剑毙命。
雪奴对他的崇拜之情日益增长,在其身后越跟越近。
某日晨昏相接时,周望舒行至云山山脉间的狭长谷地。
山中忽然蹿出一群穿狐裘豹皮的西域人,身法诡异灵动,逼得这剑客出了两招。
雪奴躲在上方山崖间向下眺望,不禁为周望舒捏一把汗,慌忙间脚筋抽搐,踢落一块滚石,“哗啦”碎在地上。
“你必要埋骨黄沙地!逃不过天山圣教的追杀!”西域人磨刀霍霍,仿佛周望舒已是俎上鱼肉。
然而周望舒始终从容不迫,只冷冷地问了一句:“道法自然,谁可称圣?” 他说罢,连出两剑,一剑杀一人。
铮——!
周望舒出了第三剑,最后一个西域人大喊着喷血倒地。但剑客并未收剑入鞘,而是转身面对雪奴所在的方向,视线从地上的碎石处,移至头顶断崖。
雪奴紧贴崖壁站立,敛声屏气,吓得满头大汗。
天地静谧,大雪纷扬,寒风吹落铁剑血槽中的红珠子,“嘀”一声被摔在石板上。
雪奴将心一横,所幸提着嗓子长叫一声:“喵——袄——?”
“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