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掀开被子时,两人正好面对面,四目相对。
孟殊时面目英俊成熟,虽为武将,眼角眉梢却都带着出身书香门第的彬彬文气。
他的眼神透着克制,慢慢、慢慢地低下头,双唇离白马莹润如玉的额头越来越近。
白马刚刚长舒一口气,心又提了起来。他双眼大睁,手背上青筋暴起,发誓只要孟殊时敢真的碰上自己,他马上就会出手!
然而,等来的只是孟殊时的片刻停顿。
而后听他叹了口气,朝门外走去。
木门发出吱呀声响,白马侧头望去,见孟殊时已经站在门外,反身关门。两扇门扉间只留一道缝隙,武将低头,朝自己微笑,道:“我等你。”
夜雨已停,天色仍昏暗,湿漉漉的空气带着泥土清香。
柘析白马坐在床上,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低头看着自己两腿间,心想,他们都是看我颜色好,若知实情,哪有人会不厌恶我?
他走到门边,摸着方才孟殊时摸过的地方,心中烦闷,叹了口气,道:“你别等我了。”
“等我?”哐当一声,床边的窗户被人从外扒开,“嘿呀,小马儿夜里头想我了!”
白马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声响,被吓得登时破口大骂:“滚出去!”
二爷扯着嗓子大喊:“是我呀!那夜我见你不上岸,想也不想便投入水中,自个淹个半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想哄了你小半月,只是离开几日而已,你却还在记仇?”
白马梗着脖子,怼了回去:“我没有那么小肚鸡肠!”
二爷高大健硕、身手敏捷,偌大个人穿窗而入——好巧不巧,被卡在窗框上动弹不得。可他并不是一般人,面对如此窘境,毫无半点儿窘迫,反而没脸没皮地朝白马招手,喊他:“那就别杵着,过来搭把手啊!”
白马双手抱胸,站在门边分毫不动,他将二爷当作洪水猛兽避之不及,怎么还会去自投罗网?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好容易消停几日,莫再戏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