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屋子里不停地响起属于她的打嗝声。
丢了这么大的人,顾苒猛地凿起了自己的胸口,打嗝却丝毫没有缓解。
她委屈地扁了扁嘴,突然“哇——”地一声哭了。
“呜呜……嗝,他是谁,嗝,他好吓人……嗝,呜呜……嗝,姥姥,嗝,我好害怕……呜呜……”
顾苒求助地看向了一旁的老妇人,眼神里流露出了真实的恐惧。
“顾苒?你不认得我了?!”
连祈终于发觉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好像自从顾苒醒后,她的表现就不大正常。
他猛地抓起了顾苒的手腕,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呜呜……好痛,你拽的我好痛……呜呜,你欺负人……”
“姥姥姥爷,你们赶快管管他,我都要痛死了,呜呜呜……”
眼神骗不了人。
顾苒看向连祈的眼神是一种看陌生人,甚至于是看坏人的眼神。
因为又一次受到了惊吓,她的打嗝也被治好了。
老妇人眼神复杂地看了眼连祈,又看向了顾苒。
若不是因为小公子来时满脸担心的神态骗不了人,我都要怀疑这个小姑娘是被小公子掳来的了……
唉,小公子也是个可怜人,心心念念的姑娘醒了,却不记得他,瞧他那难看的脸色,心里一定难受极了……
老妇人叹了口气,走上前将顾苒的手腕从连祈的手心中抽了出来。
“小公子,你放心,姑娘她一定能够记起你的。”
她坐在床边,摸了摸顾苒的发顶,成功的让不停啜泣的顾苒平静了下来。
一旁的胡大夫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他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道:“这位病人应当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或是伤痛,导致她自动遗忘了那些让她感觉痛苦的回忆……”
“她现在记得的,应该全是她儿时最美好的回忆,生活在亲人庇佑下的回忆。”
他将一旁的药箱拿了过来,为顾苒开了几副中药。
“这位病人气血两虚,我先为她开些补气血的药。”
“至于失忆的事情,我曾在某本医书上看到过,须得通过外界的刺激,才有可能让她恢复正常。不过这个方法,并没有人实验过,是真是假也不得而知了。”
胡大夫将开好的药方交给连祈,又接着补充了一句:“这药方上的药材,有好几味我这里都没有,所以要抓药,你还得去城里。”
“因为我这里没有药材,所以诊金的话我就收你七成好了……”
他捋着自己的白胡子,自认为十分善解人意。
“本来我出诊是要二百文,七成的话就是一百四十文……”
胡大夫上了年纪,说话也比较啰嗦,根本没有在意一旁连祁的脸色已经黑的不成样子了。
他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还想说些什么。
连祁早已不耐烦,他从自己的芥子空间中掏出一颗避水珠,丢在了桌子上。
“此物名唤避水珠,佩戴它下水可避水,自由呼吸。“
他神色冷漠地解释了一句,随后又将目光放在了顾苒身上。
胡大夫看了看连祁,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避水珠,他本想坚持不能以物抵诊金,但那颗珠子闪烁着绚丽光彩,让他的那颗坚持的心也不断动摇。
最终,胡大夫还是背上药箱,拿起桌子上的避水珠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时,没有再说一句话。
顾苒紧紧地抱着老妇人,脑袋埋在老妇人的肩上,用眼角余光偷偷地观察着看过来的连祁。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发生碰撞,顾苒便又立马扁了嘴,畏畏缩缩地将脑袋收了回去。
连祁没有办法,只得暂时任她去了。
他总不能将顾苒打晕,带去云玑阁。
因为顾苒一心只信赖老妇人,连祁便只得和她一起住了下来。
老妇人家里只有一张床,顾苒又紧拉着老妇人不撒手,老妇人只得让自家老头子在外间打地铺,而她便和顾苒睡在床上。
至于连祁,他并不需要睡眠,便一直在院子里打坐。
白天时,顾苒一直跟在老妇人身旁,跟她一起缝缝补补,洗洗涮涮。
只不过顾苒现在是小孩子心智,做什么事情都有始无终。
亦或者,乱上添乱。
不是把两条裤腿缝在了一起,就是洗衣服时不小心把衣服洗出一个大洞。
还有刷碗时,摔了三只碗,直接导致老妇人和她的老头子只能用盘子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