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扯到远远了。”
“肯定是人家问他怎么有多的伞,他说给我带的呗,”赵远敲他,“傻不傻。”
“那为什么不说是特意去送伞的啊?
这样女孩子不会感动吗?”
赵远想到高中种种事件,最后下结论:“还没到时机,不能告白。”
“我靠,”室友一拍腿,“所以现在是暗恋?
少男寓哥的暗恋情结?
我日,巨开眼界。”
“……”
第二天军训,发现换了个教官,这个教官,是营长。
新官上任三把火,营长眉一皱,开口道:“今天开始,我管你们两个方阵!”
大家起先都很轻松,毕竟前两个连长都很有趣,便理所应当地觉得这个营长也是个好人。
事实证明,惯性思维要不得。
惯性思维很害人。
营长音量大如洪钟:“都给我站直了,一个个松松垮垮像什么样子!”
有人低呐:“感觉不好惹啊。”
营长更大声:“站军姿!动一个加十分钟!半个小时起步!”
“好,十分钟。”
“十分钟。”
“一个小时了。”
“一个半小时了。”
“我从别连长那里听说,你们艺术院的,特别不服管,天天就知道笑,啊?
你们知不知道我当年在新兵连有个什么名号?
我最擅长的就是整治不服管的!”
“别以为你们初高中嚣张惯了,我就动不了你们!”
李敏嘀咕:“有什么名号你倒是说啊。
艺术院怎么了,艺术院盛产艺术家,你见过循规蹈矩的艺术家么。”
“就是,”有人低声附和,“我从小为这受的白眼太多了,神他妈艺术院的品质都不行,他怎么不看看w大艺术院分数线多高?
w大半个金招牌都是我们给贡献的ok?”
“受不了,堂堂一个营长,还有院系歧视,厉害了哦。”
营长手一指:“后面嘀嘀咕咕什么呢,有种上来跟我讲,来!”
这么一嘀咕,算是把营长的注意力都嘀咕到这边来了。
“后面,靠边出来第一个女生,动什么动,不准动!”
昨天风大雨大,虽然打了伞,但免不了还是受雨淋被风吹。
本来放在平时,倒也没什么,可今天正好赶上郑意眠的经期。
前一天受了寒,即使今天艳阳高照,她小腹依然似被扭紧一般的疼。
这种情况下,要她一动不动地站军姿,真的太难为她了。
郑意眠咬紧唇瓣,牙齿咬得下唇都泛起青白色。
闭着眼,后背和面颊浮起冷汗。
“不允许闭眼!谁站军姿能闭眼?
加十分钟!”
“不允许摸肚子,再加十分钟!”
强撑也还撑得下去,但这么干可能会拖累大家,郑意眠伸手打报告:“报告营长,我……”
营长严厉道:“不允许请假!”
李敏看不下去了,扶住郑意眠,抬头跟营长求情:“营长,她肚子真的疼得不行了,你就放她去休息吧。”
营长动都不动,目视远方,似乎铁了心地不让休息:“休息一个就有第二个,你让别人怎么办?
这一点小困难就受不了了,以后还怎么办?
我们当年风吹雨打岿然不动!继续站!”
郑意眠痛感涌来,几乎快站不稳,脑袋里乱成一团。
头痛欲裂。
偏偏营长毫不体恤,也根本无法感同身受这种痛,他变本加厉:“别在这儿跟我玩儿啊,不准扶她,我还不信肚子能痛到站不稳。”
有女生开口:“可是真的能痛到站不稳啊……”
女生们都开始发声了:“是真的很痛,休息一下怎么了。”
“是啊,我看她真的撑不住了。”
“来例假真的很痛,不让休息过分了吧……”
营长瞪眼,气得青筋暴起,直接怒道:“我过分还是你们过分?
!你们这群艺术学院的,还真……”
他没说完,冷不丁被一道嗓音打断。
声音漫不经心,却挑衅感十足。
“营长,我们艺术院的,怎么样啊?”
明明是那种反驳意味十足的句子,却偏偏带上“营长”这个尊称,还刻意把这两个字咬重了几分,听起来像是反讽。
梁寓侧着头,摘下帽子,眉眼里的恼意终于压不住了。
营长见男生这边有人应答了,终于转移怒火:“怎么,不服管啊?
!”
梁寓笑得轻慢,把帽子扔他脚边,笑着说:“是啊。”
他这帽子一扔,大家纷纷敢动作了。
本来这营长说话就欠打,大家不过都是忍着罢了,谁能接受自己的专业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当做毒瘤?
谁能接受专业歧视?
帽子一顶顶被扔在营长脚边,还有人踩了两脚扔到他身上。
“营长,这么歧视w大的金牌专业,不好吧?”
“营长,对女生还这么无情,针对太明显了吧?”
“营长,你哪里比较牛逼啊,给我们个必须服管的理由呗?”
“美术系怎么了,你爸爸还是你爸爸。”
营长气得话都说不清,单手叉腰怒道:“怎么,跟我杠上了是吧?
!不服我比你们厉害是吧?”
“谁说你比较厉害啊,”赵远在队伍里嗤笑,“我们承认了么?”
大家笑得乱颤。
“对啊对啊,我们没承认啊,你自己给自己封的吧。”
“那你哪里厉害啊,我们比一场?”
“对对对,比一场,你选啊,比什么!”
梁寓抄手笑:“反正这里各种各样的社员都有,什么篮球社散打社乒乓球社羽毛球社……你要是喜欢换装呢,spy社员就在女生方阵里。”
“——比什么你选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难道是传说中的女装大佬?”
大家越说越收不住,反正都是群血气方刚的少年,天不怕地不怕,脾气一旦被点着,可不是一时片刻能熄灭得了的。
营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难看极了。
赵远很欠揍地吹口哨,比了个手势:“妈咧,营长你这么厉害,不会不敢吧?”
“你一口一个‘你们艺术院’,摆明了瞧不起我们,觉得我们不学无术成绩又不好呗,既然这么看不起我们,那就来亲手把我们打趴在地上啊!”
“谁他妈不敢?”
营长被激怒了,他手一指,“出个你们里面最厉害的,比什么你们选!”
语毕,他把手上的一瓶水扔在地上:“老子还不信治不了你们!”
“噢哟,蛮大的口气,”赵远把梁寓推出来,“那就寓哥吧,我们寓跆拳道黑带,擒拿术也略有涉猎,近身格斗也还不错——您选哪个?”
大家在队伍里开怀大笑。
“最厉害的!跆拳道!”
营长说,“有专门的衣服换,是不是?”
“我靠,真要比啊,”室友推赵远,“寓哥万一把人打残怎么办?”
赵远拍他手:“放心,不会的,给他个下马威而已。”
梁寓扬扬下巴,略带揶揄地问:“那我们俩比,其他人怎么办?”
郑意眠一怔,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营长口不择言:“就算其他人不上课,你也别想跑。
大家下课,今天不上课了!”
“说下课也没用,”室友说,“大家不都会围在这里看比赛吗?”
“傻逼,”赵远踩他,“人家在给嫂子争取回寝室的时间,听不懂吗?
你以为要不是嫂子被教官盯上,寓哥至于气成那样?
我一年没见他怎么发脾气了。”
梁寓无所谓地笑笑:“好啊,那下课吧。”
一听这话,李敏立刻感恩戴德地把郑意眠搀起来:“梁寓真是道德领袖,给我们挣面子还给我们争福利,行,我先送你回去,你好好休息。”
郑意眠大脑混沌,也来不及思考更多的东西,只是拿包的时候,感觉有道视线,往自己这里轻轻一扫。
全班只有郑意眠和李敏提前离开,没人注意到,因为大家已经被即将到来的比赛给刺激得热血沸腾了。
有人主动请缨:“我们跆拳道社有比赛场地和衣服,不如我带大家过去吧!”
众人皆鼓掌,摩拳擦掌,手机都给准备好了。
营长脸色红中发白,不知道是个什么情绪。
大家一窝蜂涌入跆拳道社,有人给梁寓和营长找来衣服。
梁寓神色淡然,闪进一边换衣服。
梁寓最先换好,站上比赛垫,伸手调了调腰带的松紧。
赵远看了看自己,悲叹:“腿真他妈长啊……”
室友说:“腰也很细。”
赵远:“关你屁事。”
室友:?
梁寓开始热身的时候,底下人自开始给他加油助威。
“梁寓!梁寓!梁寓!”
这种境况让赵远想到高中的篮球赛,他们这边啦啦队清一色喊梁寓,到后来……对面的啦啦队也有人倒戈喊梁寓的名字了。
正当大家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社团门被人一把推开,原来的两个连长就站在门口。
两位连长明明是想笑的,偏偏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意味深长地教育道:“在这儿起什么哄呢?
都回去训练去!”
“不是啊,”赵远站起来,解释了一下刚刚的情况,“有个营长看不起我们,要跟我们打比赛来着。”
班长挥挥手,以一种看热闹的架势吩咐大家:“跆拳道比赛准备好久了呢,快,谁去把营长叫出来!”
有人自告奋勇地站起来,就往更衣室冲。
“我去我去!”
有好几个勇士也都站了起来,往其他的房间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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