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部的官员听到了议论,赶紧说道:“大家都不要胡思乱想了,林医生的水平,足以参加这个交流会。那个白家的人,知道白贵文到燕京干什么了?使参加全国杰出青年中医的评选来的。林医生就是白贵文那一帮的,而且,林医生最后杀进十强,在十强中拔得头筹。”
原来是这样啊,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林源对于南白的白家都不太感冒,原来人家是击败过白家的白贵文啊。
如此说来,刚才林源所说的白圣算不得白家正统,也不算是奚落人的话。
监督员见众人不再议论,便说道:“林医生是全国通过层层选拔脱颖而出的优秀年轻中医,是代表着中医的未来和希望。所以,季部长才会在这么重要的交流会中,亲自邀请林医生参加,下面,请林医生讲话。”
卫生部部长亲自邀请!这可让所有的人对林源的看法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林源淡淡一笑,冲着卫生部的官员轻轻点头示意一下,走到了周传亭的身前。
林源深深一躬:“周前辈,听了您的话,晚辈受益匪浅,真心感谢中医行业中,有您这样的矢志不渝的前辈,才使得中医没有没落下去。晚辈斗胆,您刚才说你要是没了,中医就完了,晚辈不敢苟同,晚辈想说的是,要是像您的这种执着精神没了,中医才真的完了。”
周传亭上上下下仔细打量林源,眼中露出了激动的神色:“好小子,说得很有道理,也很提气。医不避险,更不应该避难。有什么难事就畏缩,那不是中医人。来,在我这儿,好好说说你的想法。”
说着,周传亭很不满看了周毅一眼,很显然,他对这个儿子没有关键时刻支持他是有很大意见的。
林源从来就不是一个爱出风头的人,但需要他的时候,他也是绝对不会退缩的。
“刚才周老爷子已经讲了不少,很鲜明对比了中西医,通过实例,罗列对比了中西医的现状。老爷子讲了诊断和制药方面的事情,我就从针灸的角度再说一下。”
林源指出,现在的人们,对中医的理解偏差已经不是一星半点的偏差了,大多数人的理解,就是喝苦药汤子是中医。
实际上,周传亭老爷子讲的才是中医。诊断,针石,药剂。
而在中医行医者当中,有很多的人都是不全面的。甚至一些堪称国手的中医人,对这三项绝技都不是全通。
很大数量的中医人,都是在诊断和药剂上下功夫,为什么?因为中医人自己,都对针没有信心。
一句话,还是因为行针需要更强的苦功夫。
时至今日,中医引起重视了,可严格说起来,针道却是衰落了。
别说是在中医门诊,就是在中医院,都很少看到用行针方法来治疗疾病。针灸,只不过是用来做辅助治疗的。
可实际上,打开《黄帝内经》看看,无论是《素问》,还是《灵枢》,谈针的都是占了很大一部分的。毫不夸张的说,在《黄帝内经》所处的时代,行针是主流,是很常规的治疗方法。
西医本身就极具科学的严谨性,是经过了长期实践获得的正统性地位。最关键的是,西医的既得利益者,无论是权力上还是人数上,都太庞大了。
看看台下的这些中医人,大部分都是各个地方的乡土医生。有的有职称,也不会太高。因为太高职称的人,都找了各种理由没有参加交流会。
周传亭的言论,在网上早就疯传,这些人应该都有心理准备,等听了周传亭的慷慨陈词后,反应不是那么热烈。
林源看到,周传亭的脸上,露出了很明显的失望之色。
相比于老爷子的失落,周毅倒是很淡定,一看有些冷场,便劝慰周传亭,讲了那么多的话,下去休息一下吧。
“咳,我要是死了,中医就完了!”周传亭无奈叹息一声,就要离开座位。
林源的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滋味,他甚至感觉嘴里有些苦涩,周毅一看就是十分惧怕周传亭的主儿,可在内心深处,周毅恐怕和大多数的人一样,够感觉周传亭的想法是不切实际的。
有的时候,勇敢承认现实是一件众人看来很识时务的一件事情,可有的时候,这种不识时务又是一种能够在濒死逆境中奋的一种精神。
华夏民族,历史上历经了无数次亡族灭种的危难时刻,正是有这种不甘心灭族被灭,不甘心就这样窝窝囊囊死去,从而产生了无数让人顶礼膜拜的英雄。
也正是这种民族气质,才在清末面临华夏民族从未有过的危急时刻,无数的华夏优秀儿女站出来,用鲜血和生命捍卫了老祖宗为我们留下的热土。
周传亭就是这种看上去很不识时务的人,他是为了中医在尽情呐喊,林源觉得,这个时候,他要是不站出来,那就是对不起这个有着一腔流淌着中医人热血的前辈。
“请等一下!”林源从阴暗的角落里站了起来。
章廉飞跟这个与哥哥有夺妻之恨的人,似乎有种莫名的好感,他压低声音道:“林医生,这里面的水很深,最好是别趟。”
林源没有丝毫的后悔,冲着章廉飞报以会意的一笑,大踏步走到了周传亭的身前:“前辈,您讲得太好了。我从原则上,是认可你的说法的,不过,晚辈觉得,您的想法有些太激进,一步步实现,还是很有希望的。”
“你是谁?年纪轻轻的,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周老爷子可是威震南云省的中医国手,西南中医半壁江山,可是周老爷子撑起来的,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还敢说周老爷子的想法激进?”
林源微微一侧头,看到了一个留着山羊胡子,大概能有五十多岁的家伙,摇头晃脑,摆出一副大义凛然卫道士的样子。
“呵呵,这位好大的威风,你知道你是哪位?”
“我叫白圣,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吧?”
“哦?南白北章东王候,这么说,你是白家的人?”
白圣哼了一声,面带轻蔑说道:“小孩子还算是有些见识,不错,我就是南白的白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