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梁书记转身走出了病房,宋老气愤点指了林源两下,转身去追梁书记了。
景明鸣笑道:“林大师,真好气魄。不过,你好像是把他们都气着了。”
“没办法,为了胡景峰那些兄弟,怎么样都要坚持啊。景先生,这件事情还是冷处理吧,不管怎么说,因为我的事情引起舆论的汹涌,是不合适的。我们有时候并不是不去战斗,而是战斗的结果,就是我们需要的么?”
这番颇有些落寞,但却是有着哲理的话,让景明鸣也是一愣。
在景明鸣看来,所有的事情,就应该是在一个范畴之下,全部要按照人们共同制定的规则,也就是法律来执行。
但林源所指出的,也不能无视。是啊,有些时候,一定要按照规则去战斗么?得到的结果,可能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可付出的代价呢?
如果是自己的承受的话,那没什么,可承受代价的是一些无辜的人呢?
想了一下,景明明说道:“林大师,我尊重您的意见。我把律师团撤回来,到时候咱们看情况吧,要是处理的真不像话,咱们再说。”
林源长出一口气,别看他跟梁书记敢顶嘴,但还是害怕景明鸣一条道走到黑。林源原则性是很强的,但他知道,有些事情,在原则之下,要照顾大局。
一件事情,本来已经按照原则,按照法规处理了。但如果放大,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歪曲恶炒,就会出现严重的舆论问题。
林源其实就是恶意舆论炒作的受害者,公主号事件,续命丸被私人拍卖事件,哪一件不是差点让他身败名裂?哪一件不是差点连累整个心源慈善整个的事业?
想到这些,林源反而觉得,对于一些大事件,弱化处理是非常有裨益的。
林源自己拔掉了输液针头,按了一会针眼,便下了病床。
景明鸣惊讶道:“林大师,您这是干什么?”
林源道:“景先生,您应该知道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一回是公主号涉赌事件,一回是续命丸私人拍卖事件,我差点就别恶意舆论压得不得翻身。我觉得做事情要感同身受,我自己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就不要用这样的方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景明鸣点点头:“林大师,您的心胸确实是让我敬佩。不错,我做事情,有时候也是过火了。过犹不及啊,好,咱们一起去。”
梁书记的办公地点不是谁都能进去的,但听说是景明鸣和林源来了,还是放进去了。
宋老看着林源一脸铁青,林源在爷爷面前,怎么也有些心虚,不敢正视宋老。
梁书记倒是有些风趣:“呵呵,两个小鬼,怎么着,把我们两个老头子气走了还不算解恨,这是打上门来了?”
梁书记和宋老真没想到,已经把姿态放到这个地步了,景明鸣居然还是这样不讲情面。
其实梁书记完全可以在自己的岗位上解决所有的问题,但律师团出现在信访办,这事情就有些扩大化的意思。
这样的事情比较敏感,有事情该处理就处理,但尽量不要造成舆论的影响。找到当事人,直接淡化处理,才是比较明智的。所以,梁书记才会亲自过来找林源。
宋老知道,跟景明鸣这样的牛脾气越犟越糟糕,想了一下,决定绕过景明鸣,直接跟林源说话。
“小林,从你被设计冤枉开始到现在,你确实是受了不少委屈,但是,你也干了不少混事是不是?是非曲直,自有党纪国法在那里评判。这件事情,已经让梁书记亲自过问了,你想想,这事情能不要尽快解决么?”
林源也不是那个理念中非黑即白,非好即坏的懵懂少年了,有些事情,他见得多了,就有些理解一些近似官僚的中庸做法了。
水至清则无鱼,如果真的按照所有的标准做事的话,那么林源在川西的阿旺地区,是绝对不能把那么巨大的工程给弄起来的。
那其中,有多少猫腻,甚至是林源自己导演的。忽悠桑田太郎,给钱彤汉跑项目,实际上都属于违规操作。
理想化的东西固然是好,但现实当中,涉及到的诸多利益需要协调的时候,必然会有牺牲,必然会有放弃。
原则性的东西,绝对不能让步,但有些事情,还是要避不开一些类似于潜规则的东西。
华夏几千年的历史,到处充满了中庸的身影。中庸,是老祖宗留下的具有人类最高智慧的经典处理事务的方法,绝不是把事情长短叠加除以二。
有经有权,抓大放小,实现总体上的平稳,才是中庸的精髓所在。
景明鸣,就跟历史上那些一身正气,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极端正直的人一样。这同样是华夏民族的宝贵精神的传承者。
在华夏历史上,这样的人永湛光芒,人们对于这样的人的崇拜,甚至过了他本身所具有的历史价值。
华夏需要景明鸣这样的人,因为他所代表的是华夏的脊梁,但处理具体事情,尤其是对社会整体层面有巨大影响的事件的时候,还是需要有经有权。
绝对的正义感,有时候会引正义的暴力,会根本上背离正义所期待的那种结果。
“景先生,我爷爷说得也是有些道理的。我就跟梁书记说几句话,行么?”
景明鸣看了宋老和梁书记一眼,轻轻把头转到了一边。
宋老苦笑摇摇头,给梁书记使了一个眼色。
梁书记笑道:“小林,整件事情呢,我了解大体差不多了,但有几个环节,我需要向你了解一下。”
“梁书记,您问吧,我一定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