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明儿送您府上就好。”店小二喜笑颜开。
“成。”
他无心多说,迈步出门,趁路上没人留意,当即施展轻功,朝暗影方向跟去。
对方高大魁梧,身穿黑衣,行如鬼魅,飞掠过两条街道,均避开巡防士兵的耳目。
霍睿言更觉此人可疑,紧追其后。
他虽师从江湖名门,但毕竟尚在少年,功力远不如人,唯有谨慎隐藏形迹。
本以为对方会往僻静之地奔走,谁料其北行后,进入粉金饰彩的花街!
国丧之际,青楼灯火稀落,闭门不接客,但浓烈香气渗透夜风里,熏人欲醉。
眼看那人闪身跃入院墙,霍睿言周身不自在,一咬牙,提步窜至树上,侧耳倾听内里动静。
“刘师爷。”一阴沉嗓音传出。
“李兄来得好快!请坐。”
杯盏之声响起,几句客套闲谈,依稀是刘师爷在招呼这轻功出众之人。
霍睿言起初断定黑衣人为飞贼,听了半盏茶时分,二人不住谈论菜肴味道,他料想自己估算错误,暗觉烟花之地不宜久留,试图缓缓撤离。
要是被人知晓霍二公子夜探青楼……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刚轻巧落地,却听见屋内的刘师爷低声发问:“今儿定王被削权,又获赐佛经,有何反应?”
“定王”二字,迫使霍睿言定住脚步。
“只于花园转悠,与郡王闲谈,倒无别的……”李姓黑衣男子同样压低了声音。
“出人意料!”刘师爷似在思考,又道:“原本人人担心子幼母壮,易乱朝纲,幸而太后无心干政……”
“都说小皇帝一声不吭,最后总来一重击,不好糊弄。”
霍睿言闻声,心底直冒寒气,谁敢妄议君主与朝政?
“无须忧心,咱们有杀手锏。”
“这么说,阿栩已到位?”
“阿栩”是谁?“到位”又是何意?谁要对小皇帝不利?
霍睿言满腹狐疑,偏生风向逆转,后两句话模糊难辨。
他挪移步子,想着往前细听,不料误踩碎石,脚下微响!
“什么人!”李姓男子厉声喝问,与此同时,人如御风般跃起。
霍睿言自踩上卵石的瞬间已暗叫不妙,连忙数下起落,躲至三丈外黑灯瞎火的花楼里,大气不敢喘,只快速从门缝中偷望一眼。
夜幕下,街上冷冷清清,黑衣男子持刀闯出,四下张望,双目锐利且阴狠。
他细搜地上痕迹,冷哼一声,还刀入鞘。
手背那弯形烧伤疤痕,纵然于弱光之中,亦似蜈蚣狰狞。
宋鸣珂知他话中含义,不由得涨红了脸:“没……朕若有不妥之处,自会告知元卿家。”
本章内容已出走,如需找回,请在晋江文学城订阅更多正版章节哟~细观宋鸣珂脸色,他再三嘱咐:“陛下这几日不可吃冷凉饮食,切莫熬夜苦读,此外,小腹是否疼痛,还有别的不适吗?”
宋鸣珂知他话中含义,不由得涨红了脸:“没……朕若有不妥之处,自会告知元卿家。”
“微臣只是担心陛下,因羞涩而不肯启齿。”
“你!”
“事关龙体,微臣未敢轻率。”
“反正……这、这个不许提!”宋鸣珂恼羞成怒,急急瞪他。
正巧此时,前方走来一名内侍官,“陛下,霍二公子求见。”
宋鸣珂视线朝廊外的垂花门扫去,只见霍睿言发束银带,灰青长袍洁净,在门边一站,人如玉树,恭谨中潜藏锋锐。
她如蒙大赦,转头对元礼蹙眉,催促道:“快去做事!下回再胡说八道……小心朕、朕重罚你!”
“微臣遵旨。”
宋鸣珂脸颊绯色未散,小嘴微撅,快步走向霍睿言:“今儿雨天,二表哥怎忽然来了?”
霍睿言早将二人神态尽收眼底,心头如浓云笼罩。
这两人相识不过数日,竟一下子熟络至斯?
见她主动步近,他压抑心内涌动的酸涩,抢上前行礼:“受陛下赐宝,特来谢恩。”
“谢什么恩哪!几件玩赏之物,用得着虚情假意的礼节?”
“陛下直接扣上一顶虚情假意的帽子?好生冤枉呐!”
他哭笑不得,又略感忐忑。
难道……借机入宫见她一面,做得太明显?
如何才能不着痕迹?
元礼揖别,眼光似在霍睿言脸上停留了一瞬,如有审视,如有戒备,垂首从回廊离开。
宋鸣珂如释重负,示意二表哥与她一同入内:“大表哥呢?”
“恰逢兄长参加武科举考试,我便自行前来,打扰陛下了?”霍睿言谨慎试探。
“没有的事!”她斩钉截铁,反而透出无形心虚,“京城保荐的不是大表哥?为何要考试?”
当朝武学招生每三年一次,各地官员可保送一名学生免试,其余人等除武艺和体力考核外,还要考“策”或兵法。
“兄长打算凭实力考上。”
“有志气!”宋鸣珂赞道,“定能一举夺魁!”
“借陛下吉言。”
霍睿言长眸倾垂,笑貌氤氲黯然。
以兄长之能,其考上后将直送枢密院试用,担任武职,此后长留在京。
待新君势力巩固,一切尘埃落定,霍睿言理应肩负霍家儿郎的责任,前往蓟关。
届时,兄长会替他守护她?又或是……另有其人?
莫名记起,她遇刺时冲口而出的那个名字——秦澍。
尽管反复确认他们从无交集,他仍旧直觉,她说的就是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