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亦梵道:“不要紧,这是老夫自愿的,老夫只此一女,久病未愈,老夫早就说过,只要把小女的病治好,老夫不惜任何报酬。”
公孙丑一双鼠目,闪着亮光,呵呵笑道:“吴大庄主只管放心,在下虽没诊过令爱的病情,在下可以放肆的说一句,令爱的病症,服了在下的药,纵然不能药到病除,立竿见影,即刻就能痊愈,但三日之内,在下就有把握保她治好。”
吴亦梵大笑道:“行、行,小女今年十七岁,差不多生了十七日的病,别说三日,就是三个月,把小女的病治好,老夫已经十分满足了,公孙先生也不用客气,要老夫如何酬谢,只管直说无妨。”
公孙丑耸着双肩,笑嘻嘻的道:“在下有一嗜好,喜欢收集些古玩……”
吴亦梵爽朗的笑道:“先生怎不早说,老夫虽非赏鉴名家,但舍间也收藏了不少古人的书画册页,鼎彝古器,宝玉珍玩,任凭先生挑选。”
公孙丑深沉一笑道:“吴大庄主盛情可感,在下虽是浪迹江湖之士,但普通古玩,也未必在我眼里。”
吴亦梵听了一怔,诧异的道:“公孙先生之意……”
公孙丑连忙含笑道:“在下是说……”他咽了一口口水,接道:“吴大庄主既然垂询,在下也不用隐瞒了,这次在下从仙霞岭来到靖安,原本是跟踪一个人来的。”
吴亦梵望着他,口中“噢”了一声,显然他还没有听出公孙丑的口气来。
公孙丑继续道:“这人是个古董贩子,专在各地收买古董图利。这次他在浦城一家官宦后裔的家里,买下不少古董,其中有两柄折扇,是唐人的工笔画,在下喜它用笔精细,色彩艳丽,当时曾问他要多少银子?他说买进来是二百两银子,至少要赚一倍,四百两银子,才能脱手,在下出他二百二十两,他不肯买,说少一分都不成,其实据在下事后知道,那两柄纸扇,他根本没花银子,是人家送给他的。”
“哪知在下看了那两柄折扇,竟然心有偏爱,忽忽若有所失,再一想一个人劳碌奔波大半世,既是心爱之物,四百两就四百两,把它买下来就是了,这就一路追着那人下来,前天,终于在路上遇到了,但他却说这两柄折扇已经卖了,在下问他卖给谁?他才说出他有几件书画,一起卖给了吴大庄主。”
吴亦梵一直静静的听着,心中暗道:“此人吝啬成性,怎舍得花四百两银子去买二把旧扇,看他这般如醉如狂,从仙霞岭一路赶来靖安,莫非这两柄折扇,有什么奇特之处?”心中想着,不觉点点头道:“不错,前天确有一个古董商人,携着书画古玩,问老夫兜售,老夫确实选购了几件……”
公孙丑喜形于色,急忙问道:“如此说,这两柄折扇,果然在吴大庄主这里了?”
吴亦梵颔首道:“不错,老夫也看出那两柄折扇是唐代之物,用五百两银子买了下来。”
公孙丑忍不住心头狂喜,拱手道:“吴大庄主一再垂询,在下治好令爱之病,何以为谢,吴大庄主倘肯割爱,就以这两柄折扇见赐,于愿足矣。”
原来他巴巴的赶来,只是为了两柄折扇!
公孙丑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他替人看病,索价之高,因人而异,吴亦梵答应他不惜任何报酬,而他却只要两柄折扇,由此可见这两柄折扇,极非寻常之物。
吴亦梵爽朗的道:“一言为定,先生只要治好小女病症,除了这两柄折扇之外,老夫收藏的书画古玩,任凭先生自取。”
公孙丑听他一口答应,不觉喜形于色,满脸堆笑,连连拱手道:“吴大庄主言重,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兄弟因对这两柄古扇心有偏好,能蒙大庄主割爱,足见盛意,其他珍玩,兄弟断不敢受。”
说到这里,不觉看了步惊尘、白慧二入一眼,说道:“事不宜迟,大庄主是否可以请令爱出来,在下替他看了病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