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桥,小桥?”
她睁开眼,入目的浅粉色纱幔令她愣了一瞬,而后反应过来是自己的卧房。便微微撑起身子,对着外头唤小桥。
只是没有听到小桥应。
她不禁纳闷,难道小桥去厨房了?
也没多想,她起身,狐裘便落下,顺势望了眼,她疑惑地摸了摸面料十分柔顺的狐裘,拿起来,嗅了嗅。
一股好闻的香气便袭来,而后她想起来,容珏的马车上好像就有这么一件狐裘。
忙甩开,扔到床脚,她踩着鞋子,抚了抚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打了个寒噤。
他能这么好心?
啧,见鬼了见鬼了。
不过转念一想,她可是替他疗伤,还为此昏倒的,这么看来,好像他还没道谢吧!
穿好衣服走出房门。
才打开门,便见两名如黑煞神一般的护卫伸手拦住她,“夫人请回。”
回你头啊回!
只是出个房门就被拦下的姜琳琅登时竖起眉,不大乐意,“容珏派你们来的?他什么意思?”
护卫木着脸,目不斜视地回,“大人的命令,属下奉命保护夫人。”
保护?
呵呵。
“我的侍女呢?”姜琳琅不耐烦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心里蓦地有几分不安。
护卫一板一眼,“属下不知。”
怎么可能!
“说,小桥去哪了!”姜琳琅不是傻子,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容珏这厮小肚鸡肠得很,他明明是有事出远门了,却不到一日就回来了,谁信?
去抓她回来,却受了内伤,这里头绝对有问题!
而这人本就多疑冷血,保不准要秋后算账。她是没事,兴许因为马车上救他而在他眼里将功补过了……
但是小桥……
想到这,姜琳琅面色变了变,转过身飞快拿了自己的佩剑。护卫见状忙出手阻拦,却被她冷冷地一个眼神摄住。
“别逼我!你们可不是我的对手!”姜琳琅嘴角冷冷地勾起,不笑的她,眉眼都带着英气与威仪,像极了她父亲。
护卫怔愣之际,她已经一跃,如一抹惊鸿行至院门口。
“你受的内伤?怎么伤的?”
替容珏粗略把过脉,姜琳琅秀眉一抬,声音难掩诧异。
容珏的武功高深莫测,在她认识的人当中,只怕也只有师父可以与之较量一二。这样厉害的人,居然受了这么严重的内伤。
方才把脉,他的脉息若有若无,甚是虚弱,内力也缥缈无息。
因为背对着,所以容珏眼底如墨般的黑,姜琳琅是看不见的。
只听他低哑地催了声,“少废话。”
看样子是不打算说了。
自讨没趣,姜琳琅撇了下唇,闭上眼,双手凝了内力,缓缓贴上他的后背,而后将自己的内力真气输给容珏。
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真气游走在四经八脉,容珏双手抬起,借着姜琳琅的真气调理内息。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原本面色红、润的琳琅渐渐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咬咬唇,面上渐渐泛白。
用自己的内力真气替人疗伤是很损修为体力的事。
不管是因为容珏的威压还是因为道义什么的,姜琳琅明知自己吃不消,还是咬牙撑着。
车夫是容珏的人,得了容珏的命令,马车驾得很稳,没有半点颠簸。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姜琳琅只觉浑身力气被抽走大半,就在她头晕脑胀以为要晕过去时,身前的容珏双手放下,调息完毕。
“行了。”
他的声音微哑,但明显少了几分压抑。面上依旧苍白,但喉头的腥甜已然褪去。
无力地收回手,这一收,姜琳琅便觉得自己如脱水的鱼儿般,整个人无力地朝一侧倒去。
容珏眼疾手快,在她朝着地面倒下之前,手便拽住人,往里侧拉了一把。
哪知这一拉,本就浑身无力的琳琅便就着这力道,直直朝他栽过去。
“唔——”
一记肉、体相撞的闷响。
容珏眉蹙得能夹死蚊子,两只手微无措地抬着,垂眸瞪着眼前的脑袋。
被女子砸中的胸膛有些痛,但随即,便是被馨香满怀袭来的……恼色与尴尬。
“起开。”
他沉声,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然而他发现——
姜琳琅昏睡了。
眸子微睁,容珏知道她这是体力不支,才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