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不必说了。你不跟我走,我也不会跟你去看大夫。我不强迫你,你也不要逼我,好吗?”姜婴抬手,制止了姜琳琅想说的话,似乎他已经明白姜琳琅的想法,他温柔的眸子看着她,轻声地像是询求姐姐能不能让他出去玩般,轻松又亲昵地说着。
一时之间,姜琳琅握了握拳头,不对,不对,一定不对!
为什么小婴抗拒见师姐?她都这般说了,他却……
“主公!”阿影捂着脸颊,缓缓站起来,眼里闪着泪光,视线看向姜琳琅时,欲言又止,眼底带着谴责痛恨。
“少爷,大小姐必须跟我们走!”这时候姜猛和姜文姜武两兄弟一道过来,他们看向姜琳琅,姜文眼里带了几分深意地道。
姜琳琅记得这人,内力深厚……
“你们总要说清楚,为何要我一起走?”姜琳琅蹙了下眉心,微微往后退了下,戒备审视地看着这群人。
尽管他们是她爹的旧部,但十多年过去了,她没法全然信任这些人,除了姜婴。
姜猛拧着眉头没有说话,倒是姜文,上前一步,眼里带着几分严厉——
“身为大将军的长女,玉牌的守护者,你怎可不跟我们一起,寻找传国玉玺的下落!”
“为何要找?虽然我没调查清楚,但我已然知晓,正是这传国玉玺害得我爹娘惨死,我和小婴姐弟离散!已经死了那么多人,我们还要继续找下去吗!”姜琳琅毫不避讳地与之对视,眸中带着几分火光,反驳道。
姜文被她气得一噎,“你可知夫人当年火烧城主府,也正是不希望传国玉玺的秘密被南国人知晓?当今皇帝昏庸无能,百姓民不聊生,南国虎视眈眈,东国孱弱,西国贫乏……”
姜琳琅这会儿嗅到了一丝丝不对劲来,“找到传国玉玺之后呢?”
“你们,是想——造反?”
她见几人皆是沉默,面容讳莫如深,不由眉心一跳,尖声问道。
“造反?”姜猛似乎想制止姜文,但后者勾唇冷笑一声,看着姜琳琅的眼睛里带了几分对她天真的讽刺,“天下,能者居之。他齐氏一族本就是篡位为王,如何我们姜家军不能拥立拥有传国玉玺的正统为王!”
“师姐的医术很厉害的,我想带你去找她,让她给你把把脉,行吗?”姜琳琅没敢说治他的伤疤和嗓子,毕竟这么多年了,姜家旧部带着他游历大江南北,定是看过许多大夫高人了,她没把握师姐一定能治好他的疤和嗓子。
但不试试,她怎么都不会甘心。
她的弟弟姜婴,生得这么漂亮可爱,本该是临安城内,俊秀淘气的少年郎,嗓音带着几分变声期的公鸭嗓,但不影响他长大变成温润好听的男声。
不该是……不该是这般天天戴着面具、兜帽、手套,声音若老者……
虽说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都是她疼爱的弟弟,但她看着他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局促紧张,便心疼得无以复加。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能代替他,受这些苦和罪!
姜婴沉默着站起来,抱着草靶子,面对着姜琳琅站定,那双泛着琥珀色的眸子里,平静又冷静地望着她。
“不用了。”
半晌,姜琳琅抿紧唇线,紧张地等待他的回复时,却听他淡淡的像是宣布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般,说了三个字。
姜琳琅立即起身,难以理解地看着他,“为什么?小婴,你放心,我没有将你的事说出去,师姐也会替你保守秘密……”
“没用的。”姜婴只是微微弯了弯唇角,笑得很是淡然,看破生死一切的那种淡然。
认命的笑容。
姜琳琅咬着唇,不由恼火了,“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没用?你是不是还隐瞒了我你的身体状况?”
她说着就要去拉姜婴的手,想探下他的脉象,哪知,姜婴敏锐地先一步退后,避开她的试探。
抿着唇角,眉心微蹙,“阿姐,别逼我。”
他抱着草靶子,神情带着几分无奈和阴郁。
那双眸子微微染了黑。
“大小姐!”黑衣女子忽然出现,她先按了下姜婴的肩,随后对姜琳琅不客气地道,“你要么跟主公走,要么,就别插手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