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而嘴角弯起,笑意瘆人,眼里带着胜利者的自得和狂。
容珏挑眉,不作答。
“你自负算无遗策,可你有了软肋,有了保留——也就,给了我杀你的机会。”齐睿自顾自地说着,指着他无名指那碍眼的一点碧绿,“想要假死,首先要蒙骗住你自己,不然,也很难骗过你的敌人。”
这个指环,他早就注意到,在琳琅睡觉都不肯摘下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意义不同。而他曾经观察过,容珏手上也有个一模一样的指环。
他妒忌,知道这是两人之间的信物。也因此,当玄璜将容珏贴身香囊带回来时,他起初是欣喜若狂,大仇得报的快感蒙蔽了他的判断。
却只是暂时。
然后,他又看到琳琅手指上那个指环,便抓住了这点蛛丝马迹,从而开始对容珏的死产生怀疑。
容珏太碍眼了,这个人就是他心底里一根刺,不除掉便永难宁日。是以,他不得不暗中就准备好,若是容珏真没死,他便要启动另一个计划了。
他有耐心,只要琳琅还在临安,容珏便跑不了。
听了齐睿的话,姜琳琅面色变了变,咬着下唇,心中几番起伏。
原来齐睿早就起疑了,却还在她面前演戏。
看来,戴着面具演戏的,不只是她。
“很聪明。”大概是经历了太多,容珏现在整个人气质也有所变化,身上多了几分淡然,少了几分阴鸷冷气,倒是齐睿,身上那股凉薄阴鸷愈发浓烈深刻。
“师妹,这里有我们挡着,你们先走!”这时候木悠然往前一步,自腰间抽出一把软剑,甩了下,银晃晃的分外亮眼。她眉眼竖起,望着诸多人马,却一脸的坚决。
姜琳琅哪里肯?
“不,师姐你们先走,这是我们夫妻二人的事,不该你们卷进来。”姜琳琅转过头,看着身后城门口前的师姐师兄们,摇头,态度坚决。
齐睿眼角的余光就没有离开过姜琳琅身上,此时听到她开口,再看她那全然依附和信任容珏的姿态,心中微窒,面色更冷。
眼里风暴凝聚。
“琳琅,到我这来。”
与此同时。
驿馆内。
随着玄璜一脚踹开那扇门,屋里乱箭密布,却没有西门寒的踪影。
“皇上,人跑了!”门外,有影卫发现不远处黑影窜动,飞檐走壁迅速逃离驿馆,不禁喊了一声。
齐睿面容冷凝地转过身,望着那几道人影,只是嘴角勾起,笑了一声。
冷冷的,宛如毒蛇开始吐信子般的瘆人笑意。
“果然是你。”
他望着漆黑的夜幕,手一扯,拽下自己身上的夜行衣,露出里面月白华服,手握宝剑,眉眼划过一丝戾气。
“走。”
城门前。
事先在那的闻人晟,单枪匹马地出现,手持长剑,面容冷峻辨不清神色来。
他身后,却是木悠然几人。
“闻人晟——”姜琳琅被容珏轻轻放下,站稳在地,她面上渐起凝重,看着闻人晟,也看着隐藏在他四周,那蓄势待发的人马。
淡淡看向姜琳琅,闻人晟那双冰冷无波澜的眸子里,起了一层无奈的浮华。
他轻驾马,上前一步,在姜琳琅戒备的神色中,却是将手中的通关令牌交给容珏,低声对二人道,“唯有你们离开,皇上才能恢复正常。”
北国也才能真正的安定下来。
姜琳琅的存在,只会是刺激齐睿随时发疯发狂的导火索,放任下去,便是无穷无尽的隐患。
这个国家已经在风雨飘零当中,若非四国都值动乱之际,这样局势混乱,皇上又满门心思只在一女子身上的情况,北国早就危机了。
是以,哪怕事先得了命令,闻人晟也选择冒着抗旨的罪名,选择放他们夫妇二人离开。
姜琳琅惊奇地瞪着眸子,有些难以相信,倒是容珏,微眯着眼眸,没有接,只扫了眼他身后的那些人马。
冷冷地摇头,“齐睿不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