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怎么了,是不是失了智?
又不是没领教这妮子的哭功,那时可以连哭两个小时不带岔气的,嗓子哭哑了她都能不停下,就边打嗝边掉泪珠子。
这硬生生就是一种折磨。
想干脆撂手不管,摔门出去吧。
李远江心里就冒出一点不自在,还是那句话,楚朝要是跟他动手无理取闹,他大耳刮打过去不心虚。但这人啥都不干,骂人都不敢,他再弄哭她就有点不太好,自己好歹是个大男人。
想着,李远江也不敢再逗她了,赶紧把手掌松开,把钱递到楚朝阳面前,哄道:“好了好了,逗你玩儿的,呐,你的钱给你,老子还能贪你几块钱啊!赶紧的,不许哭了!”
楚朝阳虽然哭的伤心,要断气的模样,但一见李远江把钱拿出来了,连忙伸出手给接了回来,立刻放回了衣兜里。
李远江都替楚朝阳心疼她的嗓子,万一给哭坏了多可惜。
看她花花的一张脸,道:“得了,这事就算过去了,我也没怎么着你,再过头可就不好了啊。”
好在楚朝阳没打算哭到天崩地裂,在拿回了自己的钱之后,也就逐渐收了眼泪。
见李远江看着自己,想起上次他说哭的丑的模样,便连忙转身,在对方嘴毒之前,嗒嗒跑到水井边,舀水给洗了个脸。
李远江打了一晚上的牌,早饭也没吃,这会儿早就有点饿了。
站起来,张口就吩咐,“你去弄中饭。”
“我?”楚朝阳瞪着眼睛,心满是不乐意,想着自己刚还哭了呢,在说她堂堂公主之尊,怎么能给别人洗手作羹汤。
所以她故意扭开了头,“我不去!”
“操!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看我不打你,蹬鼻子上脸是不是?”嘴上虽然这样骂骂咧咧,但李远江并没强求。
心里估计这丫头还赌着气。
“行行行!你他妈是我祖宗,老子娶了你这是倒了哪门子血霉。”说罢自己趿着拖鞋,往厨房去了。
李远江父母过世有十来年了,他那会儿刚成年,后来都是一个人,什么不得自己做。
吃饭更不用说,不过厨艺真不如何好就对了。他人糙得厉害,哪管这个,能不饿肚子就不错了,有的你挑?后来大了些能弄到钱了,野经常往外跑,都是买吃的,家里也少开火了。
只能说李远江这个人坏,有好吃的他当然更愿意吃好的,没好吃的,能让他饱肚子就行?
味道怎么样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之内。
去了厨房先煮了一锅米饭。
然后从箩筐中拿出一颗大白菜,举着,踱出了厨房。
丢给楚朝阳,道:“拿去洗干净。”
楚朝阳这回没闹了,乖乖抱着大白菜,去水井边,打水,掰开白菜叶子,一片一片仔细洗干净。
等李远江烧开了一锅水,菜也洗好了,把菜拿过去,全部倒进锅里煮。
又去添了一把火,等白菜帮子全部煮软了,放几勺盐一勺油。
水开了,菜就熟了。
用个大盆铂子把菜捞起来。
端着往中堂的四方大桌上一放。
李远江:“吃饭。”
李远江用一个大碗盛饭。
楚朝阳想了想,也拿了一个大碗盛饭。
两人对坐在桌子两边。
中间放着一大盆水煮白菜帮子。
李远江脸色如常,眉毛都不抬一下,捞起一筷子菜,和着饭,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楚朝阳看着这一盆卖相不佳的菜,有心想要挑剔两句。
但被李远江一个凉凉的眼神扫过来,立马鹌鹑似的缩了回去。
闷着头扒了一口饭。
夹了一筷子菜,小心翼翼放进嘴里,尝了一口。
淡而无味,好难吃啊。
瘪了瘪嘴。
而李远江像是知道楚朝阳在想什么一样。
一边面不改色地吃着饭,一边口气凉凉道:“敢剩饭,以后就都别吃饭了。”
这句话不是开玩笑。
李远江见不得别人浪费粮食。
楚朝阳若真敢在这上面矫情,李远江保管会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
好在,有时候小动物的直觉是非常敏锐的。
譬如,她知道什么时候不能去挑衅别人的底线。
当真拯救自己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