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空气仿佛在燃烧般肉眼可见地浮动着,直逼四十度的晴空万里下,一个头戴翠绿花边帽,约摸十二三年岁的少年正拖着的沉重而缓慢的脚步,一步步地向一座高大别墅遮挡住的一片清凉之地移去。
他走了三个小时,在午后最炎热的时候。方圆十公里,除却被铺设的公路外,走到这里竟然只找到这户人家。
擦了擦额角的汗,呱蛙子从背包里掏出水壶。里面的水早在路上就被他喝光了,所以现在这水壶唯一的用途,只剩贴脸降温了。
呱蛙子贴着水壶,碧绿的眼睛出神地望着路边被太阳晒得蔫巴巴的野花野草。脸颊滚烫的很,白净的脸袋上也浮着不太自然的红晕,在这毒辣太阳之下,是个人出来走一圈都要晕上几分,而如今断了水源的他,果然也终究难以避免被晒成青蛙干的命运。
……这令人肝裂的命运。
呱蛙子转身敲响了身后别墅的大门。
“有人吗?”
“给点水啊。”
“好人一生平安,给点水啊。”
“你家风水真棒,给点水啊。”
……
死一般的沉默。
呱蛙子压着帽子仰起头开始打量起这座被爬山虎几乎爬遍三分之一的别墅。阴气缭绕,空廖寂静,怪不得方圆几里仅此一家,原来是没人住的空宅。不过若是空宅,定然不会有人过来查水表了,既然如此那他便不客气地借用一些了。
想着,呱蛙子便立刻绕到了别墅的后面,打算寻个窗户钻进去。
呱蛙子弹跳力很好,能比立定跳万年一米六六六的老母亲多出两倍,并且不限制方位。
大致估算着距离,呱蛙子拽着背包两三下就越上了二楼的窗檐,又伸手在窗户上鼓捣了两下,只听咔哒一声脆响,窗户就被整个卸下来了。
随便找了个死角把窗户卡了进去,呱蛙子便泥鳅般滑进了里面。刚一落地,就嗅到了空气中浓重的湿气,距他两米处倘然就是一个不深不浅的浴池,里面注满了清水,被池底映衬成了纯净的天蓝色。
水汽上头,眼中只剩水沝淼的呱蛙子一把扔开翠翠帽和背包,一个猛虎扑食,一头扎进了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