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弹窗便在萧勉颇有些恶意的腹诽间,魔印再度开口了。
“前番萧兄弟不是问:印已经领悟了几家奥义吗?”
“哦?魔印兄肯赐教吗?”
“这有什么!自从印执掌天魔令,游历天下,已经参悟了情魔道、死魔道、杀魔道和剑魔道四宗奥义!魔门六道中,唯有血魔道和心魔道,印还不曾有所领悟……,遗憾啊!”摇头叹息一番,魔印突然正对着萧勉,好声言道:“素问八千年前一代剑魔独孤,以一己之力,悟血杀剑魔四道!”
毫无征兆的,魔印将话题转移到了独孤剑魔身上……
萧勉,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魔印,一言不发。
独孤剑魔?
关我何事!?
眼见萧勉并不上钩,魔印却不打算如此轻易就放过他。
“独孤剑魔,一代雄霸,可惜终究是陨落在了化神天劫之下,化成了飞灰。然则听闻那血灵根持有者——血魔,近期倒很是活跃啊!以吾师推断:那血灵根,似乎是南越……”
“魔印兄!还请慎言!”萧勉一脸凝重得打断了魔印的言辞,正经言道:“当年血灵根之事初起时,魔帝和我南越州南天一圣就曾经同时通告了西蜀州佛门双圣。关于那血灵根持有者的来历,当年魔帝和南天一圣曾闹得不可开交。怎么?魔印兄今日旧事重提,莫非是想和萧某人好好算算?”
“怎么会!所谓的‘血灵根出,天下共诛’,不过是那些凡夫俗子恐惧血灵根的强大实力,因噎废食罢了!在印眼里:血灵根持有者,既无是非之分,何来正邪之别?”魔印说这话时,一脸的理所当然,萧勉却不为所动,只听魔印问道:“印是想问一问萧兄弟:与那血灵根持有者,可有渊源?”
“魔印兄以为呢?”
萧勉,不答反问;魔印,摇头叹息。
“可惜啊!想我魔印,游历天下数十年,已然先后参悟了情魔道、死魔道、杀魔道和剑魔道四大奥义,唯有那血魔道和心魔道,还未曾有幸参悟——前者被人视为禁忌,后者虚无缥缈!可叹我魔印,终究是无法统合六道,成就天魔啊!”
“……”
魔印这番叹息,情真意切,便是萧勉,也有些感慨。
不过紧接着,萧勉就心中一动。
“若说那血魔道被人视为禁忌,倒还情有可原,然则魔门六道之一的心魔道,怎么也虚无缥缈起来?”
“萧兄弟有所不知!这心魔道,在我魔门六道中,名声不显,威能不著,然则,却是直指本心的魔门圣道!可叹如今这方修行界,修士境界困顿于元婴,再难重兴心魔道了!”
“哦?愿闻其详!”
“其实很简单!魔门六道中的其他五道,都可以从基础开始修炼,唯有这心魔道,却是必须半路出家的!”
当下,魔印便向萧勉解释起关于心魔道的一些秘辛。
按照魔印的说法,心魔道,是魔门六道乃至整个魔门最本真的修炼法门,直指本心。
然则要修炼心魔道,修士本身必须拥有一定的基础。
万古之前,这个基础被限定在元婴境界以上——换言之:修士若是没有凝婴,便无法修炼心魔道功法。
万年前封禁之战,这方天地被灵界大能联手封禁。
修士的最高修为,被限制在了元婴境界。
原本不过是修炼心魔道的最低标准,却一下子变成了这方天地的最强境界,其中的反差,翻天覆地。
渐渐地,心魔道的传承,便断绝了……
“断绝了吗?”
“当然没有彻底断绝!”摇了摇头,魔印满脸苦笑:“你要知道:心魔道,是直指本心的魔道!传承功法或者修行宗门可以被断绝,但心魔本身,是无法断绝的。甚至可以这么说:只要有人类在的一天,心魔就永不灭亡——这是圣道!”
“原来如此……”
“怎么?萧兄弟如此看重心魔道,莫非……”
“没什么!只是当年在西蜀州时,和小圣僧闲谈间,听他提及过一篇魔门功法,名唤——《无相心魔真经》!”
“《无相心魔真经》!?此话当真!?”
点了点头,萧勉什么也没说。
此时的魔印,神色凝重,时而蹙眉,时而瞪目。
“不应该啊!这《无相心魔真经》,号称是心魔道最高法典,便是在万古之前,也应该堪称绝密的!”
“谁知道呢!魔印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秃驴,九世轮回,涅槃转世,说不定,他知道的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
“……,或许吧!”
乍闻《无相心魔真经》,魔印颇有些魂不守舍。
萧勉见此,含笑在心——魔崽子!
你想调戏本少,本少便也调戏调戏你!
这么想着,萧勉适时站起身来,意欲告辞而去。
反正罗睺已经到手,识破了耶律沙的底细,戏弄了魔印一番,萧勉此行,功德圆满。
萧勉前脚走,魔印后边跟。
至于那一桌上好的灵宴,竟是无人问津。
乾坤楼门口,萧勉、魔印和耶律沙三人稍稍停顿。
“萧兄弟!多谢相告《无相心魔真经》之事!印有一句话,不吐不快!”顿了一顿,在萧勉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之后,魔印这才淡淡一笑:“抓不住的沙,不如扬了他!”
“……,多谢魔印兄提点!小弟告辞!”
言罢,萧勉洒然而去。
魔印深深地盯了萧勉一眼,这才和耶律沙联袂而去。
再说萧勉,回到下榻的修行客栈之后,便从罗纹玄元袖中,放出了罗刹和罗睺姐弟俩。
罗刹是清醒的,罗睺,却人事不省。
好在罗刹已经凝聚了神识,自然知道罗睺不过是被人封闭了真气,陷入了昏睡而已。
只是眼看着罗睺和萧勉,罗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却是萧勉,打破了沉默。
“罗刹道友!咱们之间的账,该好好算一算了吧?”
“……,哼!你想怎么算?”
“前番湟天河畔,龙口岩下,我以那片鳞甲,换取罗刹道友的娲皇神石,没错吧?”
罗刹闻言,点了点头。
“可是罗刹道友的娲皇神石,并非真正的娲皇神石,乃是由五色土假冒而成,这一点,罗刹道友应该没有异议吧?”在罗刹又点了点头之后,萧勉继续说道:“所以我们的交易物,从娲皇神石变成了五色土。那么——五色土在哪儿?”
“……”
“就为了五色土,在下一路随罗刹道友入龙门山,过龙潭峡,最后甚至是入了天都城。于龙门山,在下救了道友一命,如今,在下又从耶律沙那元婴老祖手中,夺回了令弟!”
萧勉言及罗睺,强自镇定的罗刹,不由得脸色发白。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作为救下你的回报,还请罗刹道友将那片鳞甲还给我;作为赎回令弟的回报,还请罗刹道友将那条八爪鱼的锦囊送给我——道友或许不知道吧?用来换取令弟的那块暴风之眼,可是足足花费了我两千五百枚仙晶,才竞拍到手!”
虽然事实并非如此,萧勉却说得有板有眼。
“……,好!”
点了点头,罗刹取出了那片鳞甲和那个锦囊,将之飞度到了萧勉面前。
萧勉哪里还会客气?
大袖一挥,鳞片和锦囊便被萧勉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