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焦玉龙和焦守信两位元婴老祖,萧勉什么也没说,只是挑衅似得翻了翻手上的玉令。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爷今个儿是来收债的!
却在这时,一身素衣的墨素荷,款款而至。
先向焦家叔侄俩行礼过后,墨素荷这才略有些疑惑得打量着萧勉,最终紧盯着那块岩凰剑的玉令。
“墨道友!以玉令换飞剑,没有异议吧?”
“你!”乍闻萧勉的声音,墨素荷神色微变,却到底没有说破,深吸口气,淡然一笑:“没有异议!”
“好!玉令还你,岩凰剑拿来!”
“好……”
“好什么好!”却是焦玉龙,陡然大喝一声:“岩凰剑非同小可,即便是在高阶法宝飞剑中,也是不可多得的极品。我煌道宫上下,为了炼成这岩凰剑,兴师动众,所费颇巨。如今你这来路不明的小修,拿着一块玉令就想要岩凰剑?”
“焦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我的意思是:岩凰剑的归属,绝非墨素荷一人可决!不错!这把岩凰剑确实是墨素荷炼制成功的,但是在炼制过程中,她动用了我煌道宫八大地脉之一的素荷斋!”
“素荷斋乃是家师留给素荷的遗产……”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不等墨素荷说完话,焦玉龙就森然一笑:“宗门已经决定:收回素荷斋!”
“你!焦玉龙!你们敢!?”
“放肆!”面对墨素荷的怒火,眼见已经挑破了窗户纸的焦守信,终于拂袖怒喝:“此乃宗门决议!墨素荷,你若同意,便还是我煌道宫的弟子;若是不同意,哼哼……”
叔侄俩一唱一和,竟是将巧取豪夺之能事演绎得淋漓尽致。
再说墨素荷,虽然早就知道焦家对自己手上的素荷斋垂涎三尺,却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的手段如此暴虐!
这分明就是裸的侵吞!
素荷斋,虽然名义上是煌道宫八大地脉之一。
但其实在墨素荷的师父加入煌道宫之前,煌道宫是没有素荷斋这一处地脉之说的,素荷斋的一砖一瓦,都是墨素荷的师父亲手建造,包括探测地火,沟通地脉,建造法阵……
甚至可以这么说:素荷斋,便是墨素荷之师一人所有!
墨素荷的师父临死前,将素荷斋交托给了墨素荷。
不想现在,墨素荷竟是眼睁睁得失去了素荷斋……
煌道宫——或者说焦家,若是不这么步步紧逼,不这么对素荷斋垂涎三尺,墨素荷还不至于离开煌道宫。
在煌道宫中,墨素荷几乎所有的记忆,都是在素荷斋中。
如今,焦家将矛头对准了素荷斋,摆明了要将墨素荷赶出素荷斋,进而霸占素荷斋。
没了素荷斋的煌道宫,于墨素荷而言,生无可恋!
面对焦家叔侄俩的联手威逼,墨素荷咬牙切齿一番,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
只见她什么也没有争辩,甚至连岩凰剑也没有交割给萧勉,就这么一手紧握着岩凰剑,走出了煌道宫。
咯吱一声……
当着焦玉龙和焦守信的面,萧勉将手中那块用来换取岩凰剑的玉令捏得粉碎。
挥一挥手,玉粉扬尘。
萧勉跟随着墨素荷,走出了煌道宫。
事情发展到这里,焦家和萧勉,可说是成功地联手将墨素荷逼出了煌道宫,对双方而言,堪称双赢。
若是止步于此,自然是皆大欢喜。
偏偏墨素荷和萧勉前脚才走出煌道宫,焦玉龙后脚就追了出来……
“想走?可以!不过有些旧账,咱们可得算算清楚!”
这话才刚说完,焦玉龙就已经挡在了萧勉和墨素荷面前,与此同时,焦守信则守在了煌道宫宫门前。
如此一来,倒好似萧勉两人被焦家叔侄俩前后夹击了。
即便如此,萧勉一言不发,墨素荷不发一言。
焦玉龙的一番高声,竟是让现场鸦雀无声。
再说煌道宫在天都城中的选址,本就是位于辰龙城繁华地段,人流如织,车水马龙。
渐渐地,围观者越来越多,焦玉龙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目光一错,焦玉龙见到了守在门口的焦守信和焦守信头顶那三个大字——煌道宫!
是了!
如今的煌道宫中,焦家一门独大。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还有什么顾忌可言?
此念一生,焦玉龙心怀大定,颇有些意气风发。
“哼!墨素荷!你身为我煌道宫修士,却吃里扒外,有辱宗门。如今你想畏罪破门而出,怕也没这么简单!”
“你,待如何?”
面对焦玉龙的反咬一口,墨素荷显得古井无波。
哀莫大于心死,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我待如何?呵呵!我今天就和你新账旧账一起算!你如今好歹也是一名准元婴修士,炼器术的造诣虽然马马虎虎,但也还算过得去,就算是离开煌道宫,也能混口饭吃。”说到这里,眼见墨素荷并不接口,焦玉龙索性一言到底:“咱们就来算算:我煌道宫将你培养到今时今日,花费几何吧!”
焦玉龙说得义正词严,墨素荷听得哑口无言。
唯有萧勉,虽然心头早有所料,但等他真真切切得听完焦玉龙的话,还是忍不住失笑出声。
这算哪门子的烂账?
遥想当初,天下城中,赤练老祖为了让赤练云回心转意,也曾经算过类似的账目。
然则当时的赤练老祖另有深意,今日的焦玉龙却别有居心。
再说此时,煌道宫前已经聚集起了不少看客。
三言两语间,他们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打听的一清二楚。围观的看客中,有不少起哄者窃窃私语。
焦玉龙此言一出,墨素荷陡然抬起头来,怒视着对方。
却在这时,萧勉闪身挡在了墨素荷面前,正视着焦玉龙。
“好!焦前辈不愧为名门高足,这话说出来,真真是好到极点!别说是我辈修士了,便是世俗界也有‘三年学艺,两年报恩’的说法。学艺有成而忘恩负义,岂非是欺师灭祖?墨道友!你就算要破门而出,也要先把账目算算清楚啊!”
一开口,萧勉就站在了焦玉龙的立场上。
只是还不等焦玉龙和墨素荷反应过来,萧勉话锋一转。
“要将墨道友培养到如今这般优秀,其中花费想必是颇为巨大的。煌道宫作为天都城首屈一指的炼器宗门,宗门内部必定有墨道友支取的各种开销。这等花销,一算便知。咱们现在便来算算另一笔账:墨道友,为煌道宫贡献了多少?”
“呼……,也罢!今日我墨素荷既已决定要走出煌道宫的大门,也必定要走得干干净净!”
当下,墨素荷便当着众人的面,一五一十的侃侃而谈。
以墨素荷如今的炼器造诣,在金丹修士中绝对算是首屈一指,也因此,平日里她没少为煌道宫接手买卖。
就以萧勉先后三次的委托为例,墨素荷得到的炼器佣金高达数千万中灵,其中又有七成灵石是落入煌道宫账面的。
单单是这笔灵石,足以将一名资质不算太差的修士培养到金丹顶阶水准了——至于能否凝聚神识,另当别论。
更何况萧勉之前,墨素荷更是为煌道宫做牛做马。
“哎呀!此前我还觉得墨道友你心好黑啊!炼制一把高阶法宝飞剑,就问我要上千万中灵的佣金——如今看来,心黑的不是墨道友,而是另有其人啊!”阴阳怪气一般,萧勉朝着焦玉龙反问:“焦前辈!现在这笔账,该当怎么算?”
按照墨素荷的算法,她非但不欠煌道宫,反倒是煌道宫从她身上赚取了不下上万万中灵……
这一下,焦玉龙还没转过弯来,围观的看客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