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掠过院子的旗杆,发出呜呜的声响,何叔衡穿过走廊,打了个哆嗦,紧了紧了领口,对一旁的仆人道:“你去拿几个火盆,多装点木炭,送到书房里!”
“是,何先生!”
他加快脚步,走进书房里,里面摆放着十余张长桌,每张桌子上都摆放着厚厚一叠书信和笔墨纸砚。他做到自己的桌子后,开始工作。作为徐渭的十多个常任秘书之一,他除了要处理港口本身的大量事务,还有一部分从京城、杭州、南京等地传来的信笺。虽然有十多个同事,但不断增长的业务量足以将他忙的喘不过气来,尤其是在这寒冷的冬日,砚台和毛笔都冻住了,他不得不用力呵气好让其融化,这更让他觉得痛苦不堪。
几分钟后,火盆被送了进来,随着书房内温度的提升,何叔衡才感觉到好了些。他开始详细的书信的内容,然后在狭长的纸条上用红笔写下摘要,然后用浆糊黏贴在书信上,以供徐渭观看,如果是特别重要的就要挑出来,放到篓子里直接送到徐渭那边。这份工作每个月可以给他带来五两银子的收入,还包括一日三餐,冬夏的衣赐和附近的一间干净的屋子,这对于像何叔衡这样一个“屡试不第”的穷书生来说已经是非常好的工作了。
何叔衡写完六七封书信的摘要,正准备起身给自己倒一杯热茶,却发现下面露出的信笺上有红色箭头的标记,按照兰芳社的规定,有这种标记的信笺代表着最高的优先级和密级,何叔衡这个级别不能拆看,必须立即送到上一级,也就是徐渭本人那里。他赶忙站起身来,拿起那封信笺走出门外,向站在隔壁院子门口的看守问道:“徐先生在吗?有特级密信!”
那看守看了看何叔衡手中的那封信,点了点头:“就在书房里,你进去!”
何叔衡赶忙进了院门,向书房走去,从书房里传出说笑声,显然徐渭和某个人聊的很开心。何叔衡不敢敲门打扰,便站在门旁咳嗽了两声。屋内的说笑声停止了,传出徐渭的问话:“外面是谁?有事吗?”
“学生何叔衡!有特级的密信!”
“嗯,送进来!”
“是!”何叔衡小心的推开门,送上书信,又躬身行礼,方才退到一旁静候吩咐。他此时才看到在书桌旁坐着一个身材长大的汉子,身穿一件紧身呢绒长袍,留着短须,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而徐渭接过书信之后,便站在那里看,看样子那陌生汉子的身份还在徐渭之上。“哪来的信?”那陌生汉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