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朱正良点了点头:“树大招风,说句实话,这次我们讲谈社的成绩也着实骇人了点,学生知道后也是吓了一跳!”
“成绩的话,我也没想到!不过讲谈社的确在秋闱这件事情上的确没有情弊,朝廷要查便让他查就是了,又能查出个什么来?”项高不以为然的答道。
“项高,要是真的朝廷派人来查,恐怕人家就不会管你有没有什么情弊了!”朱正良急道:“这几年来讲谈社可是没少得罪人,您觉得那些人会放过这个机会?”
听到这里,项高禁不住凛然。正如朱正良所说的,古代科举可不是那等没有烟火气的事情,就是血淋淋的争夺利益,每次科场弊案背后都是有权力的黑手在闪动。讲谈社这几年来在科场上的连战连捷同时也就意味着从南直隶和两浙不少“书香门第”、“世代冠缨”的碗里挖了一大块蛋糕来。讲谈社能够平安的走到这一步,一是因为其背后有兰芳社的强力支持;二则是因为其教学形式的巨大优势还没有完全展现出来,还没有引起那些既得利益者的太大注意。但这一次讲谈社在南直隶秋闱中的辉煌胜利无异于向这些缙绅们宣布了一件事情——要么接受子弟未来在科场被边缘化的现实,要么集聚现有的力量将讲谈社消灭。
“我明白了!你知道那两个士子是什么人呢?”
“不知道!”朱正良摇了摇头:“只知道其中一个姓顾!”
“那未免也太多了!”项高叹了口气,旋即笑道:“无妨,我们预做防备就是了!”
将朱正良送出了门,项高回到书房中,从抽屉里翻出一本书册来,上面是从各种文书塘报上搜集抄录下来的各种信息,他翻看了许久,突然站起身来:“来人,立刻把与张居正同年的进士名录给我找来!”
京师,西范。
“张太岳的那份奏疏,二位先生都看过了吧?”嘉靖斜倚在锦榻上,漫不经心的问道,相比起数年前,他看上去已经苍老了不少,两鬓的头发都已经斑白,眼睛布满了皱纹,在时间面前即便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也显得那么无力。
徐阶与严嵩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情,嘉靖咳嗽了一声,右肘撑着身体坐起身来:“科考乃是国家抡才大典,若是所选非人,后患无穷。徐先生,张太岳是你的门生,南直隶是你的乡梓之地,这份奏疏你怎么看?”
“微臣以为应当遣人勘察!”徐阶答道:“若是属实,则应当严办;若有伪情,举告之人则当反坐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