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娘明白!”嫩娘赶忙连连点头。
经由这次的事情,嫩娘虽然时常前来香二娘府上,但两人却再也没有与隔壁的阿迪莱交接。就这样过了四五日,香二娘用了午饭,正准备睡个午觉,外间却报嫩娘去见,她换了身嫩黄色的裹肩儿,倚在床上,对急匆匆进来的嫩娘道:“怎么了,又生出什么事情了?”
“不好了,不好了!”嫩娘急道:“姐姐,有人要谋逆呀!”
“谋逆?”香二娘噗嗤一笑:“你一个欢场女子,怎知道有谁要谋逆?”
“姐姐,这种事情我如何敢开玩笑!”嫩娘顿足道,原来兰芳社大军进城时,嫩娘得了好大一注财喜,念着从良嫁人,便关门歇业了,不过依旧住在旧院,周围还是那些欢场女子。有天附近一家姐妹说当晚有不少豪客前来,人手却是不足,请嫩娘过来作陪,酬金加倍。嫩娘本不欲来,但老鸨贪图财物,强要嫩娘接了这个差使。嫩娘没奈何,只得去了那家,一看却有不少熟面孔,要么是留都勋贵,要么则是南直隶的名宦缙绅。这些人在一起先是饮酒作乐,待到了四五分处便开始攻讦新帝和周可成,称其任用小人,排斥君子,巧立名目,盘剥百姓,后来竟然有人说朝廷已经派大军进取两浙,兵锋直抵苏杭,眼下周可成领兵西去,留都空虚,若是他们领兵反正,将伪帝掌握在手,岂不是大功一件?说到后来,众人纷纷歃血为盟,诅咒发誓,约定时间共行大事。
香二娘越听越是心惊,到了最后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问道:“嫩娘,这么机密的事情,你如何听得到?”
“姐姐你也是欢场里出来的,还不知道那些臭男人的德行?”嫩娘苦笑道:“不管嘴巴上说的多好,到了漂亮女人面前就什么都说出来了,妹妹我一开始在旁边听得有点不对,便找了个五十出头的举人,略施点颜色便都说出来了,还说事成之后他最少也有个知府做,要纳我一个小呢!”
“还是妹妹有办法!”香二娘闻言笑了起来:“这样吧,你先留在我这里,待到相公回来了,你把具体的情况再向他说一遍。”
“嗯!”
可让两人焦虑的是,天都黑了吴伯仁都没回来,却等到仆人说杭州有紧急军情,老爷出城了,过几天才回来,让姨娘莫要等了。
“这可如何是好!”香二娘一听急了:“要不妹妹与我一同去官府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