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一口黑血

“杨老爷子有家庭医生,在哪儿,赶紧叫过来啊!“

“扶着,扶好了,年纪大了不经摔,搀扶到椅子上……”良久,才有人反应过来,有的拨打电话叫救护车,有的跑去吩咐下人叫家庭医生过来,有的则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杨厚儒老爷子到椅子上,轻轻帮他捋着后心前胸。

“陈晨,你小子竟然拿个赝品把杨老爷子气得吐血了,我今天要替天行道,弄死你!”冯庆峰厉喝一声,抬手就向陈晨的俊脸抽了过去。

冯庆峰本就是一个刻薄寡情之徒,结交杨老爷子也不过是出于商业利益的考虑,哪里会真因为他受伤而动怒。

根本原因是上次陈晨让他在谢梦媛跟前丢人心眼了,他又心胸狭隘,咽不下这口气,想借着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泄愤而已。

此时,场面是一团乱糟糟,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杨厚儒身上,即使有人看到冯庆峰要打陈晨,但也认为陈晨罪有应得,选择了袖手旁观。

只有谢梦媛紧紧握着陈晨的手,眸中含着晶莹的泪水,对冯庆峰喊道:“你住手!你又不是杨家人,有什么资格动手?”

“梦媛,今天我不是不给面子,但陈晨这作法,也太气人了,我不收拾他一顿,我就没脸见杨老爷子了!”

冯庆峰哪里肯放过这个收拾陈晨的机会,当下冲海螺一努嘴,道:“愣着干嘛?一起上啊!打这小王八蛋一个生活不能自理!”

“好叻!”海螺吐掉嘴巴里的抽了一般的香烟,穿着军用皮鞋的大脚踏上,轻轻一拧踩了一个支离破碎,一张丑陋的脸上浮现狰狞的微笑,向陈晨逼近过去。

原本,在场的所有人加起来,也不是陈晨的对手,他不过是见杨厚儒吐血,心神激荡,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又心系杨老爷子安危,心中内疚,不愿意动手罢了。

但见冯庆峰如此咄咄逼人,他也不往后躲了,将谢梦媛轻轻扒拉到身后,缓步向二人逼近过去,眸光一愣,寒声道:“冤有头债有主,我气得杨老子吐血,自然甘愿领罪受罚,但是,还轮不到你冯庆峰管教我。”

“哎呦,我去,你还挺来劲啊!海螺,给我揍他!”冯庆峰兴奋得不行,怕的就是陈晨不动手,陈晨愿意动手,那是正中下怀。

“还嫌不够乱是不是?都给我住手!”正在三个渐渐互相逼近的时候,杨老爷子却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向三人走了过去。

“老爷子,您千万别激动……您这刚刚吐了一口血,还是等医生来了再说,放心,陈晨跑不了,他收拾他!”谢鹏程搀扶着杨老爷子,赔笑宽慰道。

“放心,我死不了!不用你扶着!”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杨老爷子甩开谢鹏程的搀扶,铁青着脸向陈晨三人走了过去。

此时,当真是全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人静静地看着杨老爷子慢慢走过去,个个呆若木鸡,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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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去!那小子坑我,我弄他!”冯庆峰忽然间想通了其中关节,顿时目瞪口呆,一张俊脸顿时羞成了猪肝色,这人实在是丢人丢大发了。

此刻,他如同针芒在背一般地不自在,恨不得地上忽然裂开一条缝隙,让自己掉进去,彻底消失在众人跟前。

看到冯庆峰那又羞又怒的样子,陈晨也觉得好笑,倒不是想打压他,实在不愿意看他继续被人坑骗,笑道:“而且,你还犯了一个常识性错误。年号和谥号是不同的。汉武帝在位期间,曾用年号有:建元、元光、元朔、元狩、元鼎、元封、太初、天汉、太始、征和、后元。谥‘孝武’,葬于茂陵。也就是说,孝武帝是他死后纪念用的。如果这个瓷瓶是在他在位期间用的,那就应该用年号,而不是谥号。因为,那时候,谥号还没出来呢!”

“防不胜防啊!防不胜防!”冯庆峰连忙给自己找台阶下,讪笑道:“杨老爷子,这做假的,实在是太狡猾了!”

“不是人家作假的太高明,而是你太蠢!”杨厚儒性格耿介,根本毫不留情面,信守抄起那个所谓的西汉瓷瓶,手一扬,瓷瓶就飞了出去,哐地一声,在台阶下化成了无数瓷片。

“杨老爷子,晚辈无知,让您老人家见笑了!我,我这就告退!”冯庆峰羞得满脸通红,讪讪然地打躬作揖,如同过街老鼠一般,往门外缩过去。

冯庆峰出身于豪富之家,性格够自大狂傲,但那也分碰见了谁,在杨厚儒这种泰山北斗一般的人物跟前,根本屁都不敢放一个。

再一个,其实杨厚儒今天已经摔了不少赝品瓷器,撕了不少赝品的书画,台阶下,已经堆了一堆了,扫了不少人的面子,他冯庆峰,根本不算什么。

“别急着走。”杨厚儒却是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你就在这里呆着,多学习学习,长长见识吧。”

旁边几位金陵古董坚定界的老者一愣,都是感慨良深,杨厚儒非常重视提携后辈,这是给冯庆峰一个学习的机会,希望金陵古董鉴定界后继有人。

杨厚儒又深深地看了陈晨一眼,道:“小家伙,你的自信不亚于冯庆峰啊,现在,可以打开你的那副所谓的董其昌的真迹,给我看看了吧?”

“好,就劳烦杨老爷子帮我掌掌眼,这幅字儿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陈晨微微一笑,快步上前,将那副吴昌硕的行草五言诗从画桶里抽出,轻轻展开,放在了梨花木长几之上。

“谢杨老爷子提携!”

冯庆峰原本不想在这里丢人,但是,见要鉴定陈晨的东西,立刻来了兴致,心说,要说丢人,那肯定陈晨才是鼻祖啊。有了他垫底,自己也不是显得那么不堪了吗?因此,他便含着幸灾乐祸的心思,在一边等着看好戏了。

“这,这不是吴昌硕的行草五言诗吗?”

“吴昌硕这幅作品的真迹,在金陵博物馆已经馆藏了啊!”

“金陵博物馆那副字儿,经过了几十位书画专家的鉴定,肯定是真的,否则,金陵博物馆也不会收藏。那么,这小子手里的作品,必然是赝品无疑啊!”众人上前仔细一看,立刻脸上浮现出震惊之色,旋即议论纷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