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留步啊!”
就在祖哥一步已经跨出大门的时候,背后却是传来了秦寿的呼唤,原本有点紧张的祖哥,却是缓缓地吁出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只是,当他转身之际,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蛮横地道:“还有什么话好说的?难道你想反悔?这衣服可是瑞蚨祥的,花了我小三万块呢,却被你的伙计扯得烂得不能穿了,我要你一万块,根本没有多要!”
陈晨给祖哥的定位,就是一位燕京大户人家的纨绔子弟,为此,祖哥还看了几部反映燕京大院子弟的影视剧。
不得不说,祖哥的表演还是很成功的,那种混不吝的痞气,那种自认龙胎凤种的傲气,那种视天下人皆为蝼蚁的霸气,自然流露,好像与生俱来的一般。
这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这么一个二世祖,竟然为了一万块讨价还价!不嫌丢人。
闻言,秦寿双目中一丝不屑一闪而逝,但旋即换成了一副笑模样,道:“老弟,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你也不看看我这是什么店,就这么着急走了!”
祖哥抬眼一看,道:“福寿典当……”但旋即哧地一笑,道:“就你这小典当铺匀给我,都不够买我这宝贝的!您老还是早点歇了吧!”说着,抬脚就走。
刚刚已经看了那翡翠玉蝉的真容,秦寿几乎能断定是一块帝王玻璃种,岂能轻易放他走人?一把扯住祖哥,陪着笑道:“我买不买得起,咱们聊聊再说啊?”
“撒手!你这是打劫还是怎么的?信不信我弄死你!”祖哥的定位,完全是属狗的,翻脸不认人,喜怒无常,张嘴就咬人。
我靠,这孙子简直就是火药桶一个啊。脾气太臭了。要是自己儿子,妈蛋的老子吊起来打他!
秦寿心中那个气啊,也就别提了,但是,一想到那惊心动魄的一抹绿色,他连忙把怒火给压下去,陪笑道:“小兄弟,你这玩笑开得大了,咱们这可是干买卖的,童叟无欺啊!不信你打听打听!不瞒你说,咱们店面虽小,但实力雄厚,别说你这翡翠,就是青铜器,我也敢收!”
“吹牛谁不会,又不上税!”祖哥将信将疑地看了秦寿一眼,但终究是停住了脚步了。
“哎呀,我说大兄弟,你这东西再贵重,总有个价钱吧?”
秦寿哭笑不得,只好陪着笑,道:“我老秦毕竟在金陵混了多少年了,即使我的钱不够,但也帮你联络几个买家啊!”
“真的?”
祖哥节奏把握得不错,看已经把对方的胃口吊起来了,也就见好就收,否则,那就过犹不及了,走进店面,把黄布打开,递向秦寿,道:“你看看,这东西值多少钱?”
“小老弟,你把东西放桌子上就行了!”见秦寿激动地双手去接,刘芒连忙提醒了一声。
所谓的“碰瓷”,就是从古玩典当这一行传出去的,这事儿他们早些年,他们可没少干,要是今天被人阴了一道,那可真是玩了一辈子鹰却被小家雀啄了,那就憋屈了。
“嘿,还真挺事儿啊,不就一石头嘛!”祖哥完全是一副财大气粗败家子儿的形象,挺着肚子咧嘴一笑,把玉蝉放在了桌子上。
“这,这是什么品级的翡翠啊?难道是帝王玻璃种?”
当真真切切地看到了玉蝉,秦寿和刘芒完全惊呆了,只觉得这一块翡翠青翠欲滴,通透得不行,整个房间内,都泛起了丝丝的凉意。
只是,二人只是对视了一眼,却没有把心中的惊叹说出来,这两位可是名副其实的奸商,说这东西好,那岂不是要等着对方坐地起价吗?
“鬼知道啊……”
祖哥不屑地摇了摇头,完全是一副崽卖爷田不心疼的表情,道:“这玩意我家老爷子藏了好几枚呢,天天在手里摸来摸去的,又不能当饭吃,还当宝贝蛋子,缺心眼啊!”
你才缺心眼呢!什么摸来摸去,那叫盘玉!
秦寿此刻真是把祖哥鄙视得不行不行的了,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冲刘芒使了一个眼色,刘芒转身出去了。
秦寿热络地笑着,打出一根软中华来,递给祖哥,道:“小兄弟,这玩意应该是你们家传家的吧?要是卖了,家里人会不生气?”
祖哥接过烟,塞进嘴巴里,待秦寿帮他点燃,他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大大的眼圈,不屑一顾含糊不清地咬着香烟,道:“生气?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老子是家里三代单传,谁敢碰我一指头?老子自宫了让他们绝后!别说卖个这破石头蛋子了,就是我把家里老宅子给点了,谁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祖哥似乎被秦寿的话给刺激了,当即竹筒倒豆子一般地一阵白话。
原来是前清的遗老遗少啊。这种人,有钱,但是没什么势力,好欺负!秦寿缓缓放下心来,嘴角浮现一抹奸计得逞的微笑。
秦寿才不关心祖哥是不是被家里人收拾,他是担心等会坑害祖哥太狠,以后这厮察觉出来反悔,要是祖哥是那种红三代、二世祖,秦寿就是再眼热,也不敢吃下这物件!
“你这东西要出的话,我倒是愿意买!老弟,开个价吧!”
秦寿心里激动得不行,就在前几天,金陵古玩玉器界,传出一个惊人的消息,一块鸽子蛋大小的帝王绿玻璃种,卖了八百万!
眼下这玉蝉,传承有序,是出自清代皇宫的老物件啊!那可比那一块没有经过名家雕工没历史沉淀的帝王玻璃种贵重多了!能卖上千万啊!
至于真假,别忘了,秦寿干的可是文物贩卖的勾当,也见过把玩过不少古董文物,眼力可不差。
他一眼就看出来,这刀工绝对是清代最负盛名的扬州八刀,而且翡翠上面还有厚厚的包浆,显然是盘了上百年的古玉老翡翠,根本假不了!
不过,秦寿虽然激动,但表面上还拿捏的很好,一副云淡风清见惯不怪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有把这东西放在心上。
祖哥皱了皱眉,然后拿捏出一副忍痛割爱的表情,道:“这可是我们的传家宝,卖这个,那愧对列祖列宗啊!但谁让我现在缺钱呢,八百万便宜匀给你了!少一分,我就不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