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桥归桥,路归路,哪有那么简单。
回去之后,顾念一晚上都在忐忑,她生怕自己的行为会刺激到宋怀承。最近她的眼皮都在跳,而且还是右眼。
果然,那一天,她再次接到律师的电话。
宋怀承是真的要孩子的抚养权。
顾念慌乱地给宋怀承打去电话,宋怀承看着电话响了一遍、两遍。
“谁的电话怎么不接?”黎贺问道。
当电话第三遍响了,宋怀承终于接起电话。“喂——”
“宋怀承,你疯了不成。你要和我要孩子的抚养权?你难道要和我打官司吗?你就不怕失了你的身份?”
宋怀承听到她的质问,他一手紧扣着椅背,面上笼罩着一层冷光。“她是我的女儿,我绝不允许她过那样的日子。”
顾念像被人打了一下,“我们以后会生活的很好。”
“如果我早知道,她就不会多受这么多年的苦,也许她会说话的。你还有什么话和法官说吧。”
“等等——”她的话没有说完,宋怀承便挂了电话。
顾念握着电话,眼角止不住的泪,她的心乱糟糟的。宋怀承是认真的,他真的要把盼盼从她身边带走。
宋怀承站在窗前,面色紧绷。
黎贺默了一会儿,“你要孩子的抚养权?”
宋怀承没有说话。
“怀承,你想清楚,如果你把孩子接到身边,你和她真的纠缠不断了。”见他不语,黎贺算是明白了。
怕是在意了,才会这般不择手段。
可是这样真的对吗?
顾念再打宋怀承的手机时提示已经关机,她明白,宋怀承是不想接她的电话。顾念只好赶到他的公司时,她必须和他说清楚,可是公司保全一直不让她进去。
顾念咬着牙,知道他肯定是打了招呼了,他是故意的。“我是宋怀承的前妻,你告诉他,除非他今天不出来,否则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他。”
宋怀承看着监控录像,顾念一直站在大厅。足足两个小时了,她的精神很不好,脸色一片苍白。
“宋先生,要不要我们请她走?”
宋怀承摇摇头,转身出了门。
顾念的双脚早已没有了直觉,她站在那里,眼睛一直盯着电梯。当宋怀承的助理走到她身边时,她瞬间打起了精神。
“顾小姐,请跟我来。”
往前迈了一步,她一腿直接跪在了地上,膝盖钻心的疼,可是心好像麻木了一般。
“顾小姐——”助理惊呼道。
顾念爬起来,“走吧。”她语气决绝。
当电梯一路直上,顾念的思绪也慢慢理清,她的脸色也变得更加难堪。
“顾小姐,宋总在里面。”
“谢谢。”
她推开那扇门,宋怀承背对着她。她一步一步走进去,“宋怀承,我来了。”
“请坐。”他冷声回道。
顾念走到他的身旁,开门见山道,“你要怎么样才肯放弃盼盼的抚养权?”
宋怀承缓缓转过脸看着她,“我为什么要放弃?”
顾念掐着掌心的肉,瞪着他,那张脸满是情绪,“你忘了吗?她是我生的,她的身上流着一半顾家的血。你忘了是我爸爸害了你爸爸吗?你怎么会要仇人家的孩子呢?”
宋怀承瞬间抬手握住她的左手,“不要试图激我。我是恨顾家,恨你父亲,可是改不了顾盼是我女儿的事实。在你决定生下她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这点了。”
顾念嗤笑了一下,“宋怀承,是因为昨晚停车场的事让你不舒服了吗?”她终于问道。
宋怀承的指腹突然碰到指上的戒指,凉凉的,他摩挲了两下,动作顿了顿,“如果我说是呢?”他不舒服,很不舒服。
“你疯了!宋怀承你疯了!我和你已经离婚了!你不是恨我吗?我知道,你要孩子只是为了让我痛苦!你根本就不会疼爱盼盼的!宋怀承,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不是四年前的顾念。我不像你,我不会靠着仇恨活下去,我也不会报复谁,我只想和我的女儿一起生活。”她眨了眨眼没有让泪水流下来。“这样都不可以吗?”
顾念——
人在浅眠时的反应也许正是他心中最真实的反应。原来他真的不曾放下她,也许,他一直爱的人都是她。
由恨生爱吗?
周好好怔住了,浑身的血液在那瞬间尘封冰冻。她暗暗咬着唇角,终于闭上眼,她不能接受,也不会接受。如果前路注定是一片黑暗,她愿意就此沉沦。
“怀承——”周好好一遍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
她爱这个男人,深爱着。为了他,她愿意放弃自己所坚持的一切。
气息浮动,缠绵动人。
宋怀承的眸子慢慢的睁开,迷蒙到清晰,他的气息一点一点的冷却下来。“好好——”不复刚刚的温柔。
她的睡袍松开了,露出一大片洁白的肌肤。
周好好定定的看着他,“是我。”她看着他的眸子一闪而逝的失落,心里疼的像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
宋怀承动了动身子。
周好好顺势坐到一旁,她垂下眼帘不去看他。
气氛静谧而压抑。
“很晚了,早点休息吧。”宋怀承说。
周好好扯了扯嘴角,“怀承,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去看看盼盼吧。”
宋怀承眸色一沉。
“孩子以后总要和你一起生活的。”周好好柔声说道,“我同事的儿子在顾念那边学画,听说顾念已经接受了陆医生的戒指,顾念和他结婚的话,难道孩子还要和他们一起生活吗?”
宋怀承盯着她的侧颜,“好好,你不用特意和我说这些。”
“我没有。”周好好抽了一口气。“我——”
“好了,早点休息吧。明天你不是要出外景吗?”
周好好咬着唇角,起身缓缓走到门口,背对着她,纤瘦的身影投射在地上留下一个孤寂的背影。“怀承,我知道很多事情都回不去了。”
宋怀承没有给她丝毫回应。
顾念答应陪陆叶声参加晚宴,就一直苦恼该穿什么衣服。她现在的衣服根本就不适合参加一些正式的晚宴。虽然陆叶声说不用特意打扮,可她怕失了陆叶声的面子。
没办法最后趁着中午去某个牌子店买了一件299的连衣裙,又花了199元买了一双打折的中跟羊皮鞋。价格不高,可是对她来说是一笔大的支出了。
方栩栩看到她买回来的东西,笑得腰都弯了。“顾念,你非要把自己打扮的和学生一样,显得自己年轻吗?”她中肯的评价道。
顾念撇撇嘴角,“哪有。”
方栩栩直摇头,不过想想,顾念也是拼了。这几年她几乎都没给自己买过什么衣服,即使买价格也在那里。她肯定不会要陆叶声给她的钱。
“对了,这卡里的钱,是卖画的钱,五位数。”方栩栩竖起手指。
顾念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多?”
方栩栩扯着笑,“梁景深弟子的作品,你觉得价会低吗?”
“知道买家吗?”
“我朋友没说。还有,前两天我把你那幅《听》送到上面去了。”
顾念一愣,“那幅画适合吗?”
方栩栩拍怕她的肩头,“我给梁老师看过了,他觉得那幅话很好。虽然和你以往的风格不一样,可是很动人。这回一等奖有五十万奖金呢。”
顾念闷闷的说道,“梁老师没有说我什么吗?”
“当然!他说爱情只会让人变成傻子,你再次证明这点。”
顾念露着无奈的表情,“他对我失望透了,我也没脸见他了。”
“他希望你能早点恢复,回到他身边继续学画。”
“我不行,不过盼盼倒是可以。”她晃了晃自己的手。
方栩栩笑了。
到了晚宴那晚,陆叶声驱车到画室来接她。顾念特意梳了一个新发型,露出修长漂亮的脖子。裙子是很简单的款式,水蓝色衬得她皮肤更加的白皙,让人眼前一亮。
陆叶声的眉眼满是柔情,“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