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球谁送的?”宋怀承猜想是陆叶声买的。
盼盼默了一下,“是栩栩阿姨买给小弟弟的,我偷偷拿出来玩的。”
宋怀承脸色一白,心中难受。
盼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透着失落,“妈妈说小弟弟没有了,我看到妈妈哭了。”
宋怀承揽过盼盼的肩头,沉吟片刻,“小弟弟变成天使了,他会在天上快乐的活着,所以盼盼不要难过。”
盼盼点点头,“我要乖乖的,这样妈妈就不会难过了。”
失去那个孩子将是他一辈子的痛。
顾念上完课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父女俩毫无形象地坐在台阶上。“盼盼——”
顾盼听见妈妈的声音立马爬起来,顾念把杯子递给她,“又忘了喝水。”
盼盼吐吐舌头,抱着杯子咕噜咕噜地喝了大半杯。
宋怀承和顾念四目相对。
“我今天没事,过来看看。你最近怎么样?”他问。
“挺好的,带了两个艺考的学生,有点忙。”她回道。
宋怀承见她脸颊有一抹黑色痕迹,情不自禁地抬手,“你这里脏了。”说着便帮她擦掉。
顾念一怔,眸光落在他的袖扣上,真是很多年前她送他的那枚。
宋怀承收回手,也注意到她的注视,“这袖扣挺漂亮的。”
“没想到你还留着。”她低声说道。
“都留着呢,什么都在。”他扯了扯嘴角。
两人走进去,宋怀承带来的花搁在一旁,他倾身拿过来,“送给你。”
顾念突然失笑,“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浪漫了。”她接过花搁在一旁,画室多了几束话倒也美观几分了。
“人总会变得,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他紧紧的看着她。
顾念却转开眸子,“前段时间听说爷爷病了,他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了?”
宋怀承皱了皱眉,知道她是故意避着自己,“医生让我们要平时要注意,他的身体机能都在下降。”
顾念叹息一声,爷爷那样好的人。
“爷爷挺想你和盼盼的,如果有时间,去看看他吧。”他请求着。
宋怀承无奈地把宋老爷子搬出来。
“有时间我会去的。”
宋怀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对了,周好好的案子开庭审理时,你要出席一下。”
顾念眉心一蹙,“嗯,我会去的。”
宋怀承眸子沉了沉,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一直不肯承认医院的事。”
顾念抿抿嘴角,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我还有课,先去上课了。”
宋怀承看着她的背影,一颗心越来越空。
宋怀承重新回到公司,又变成往日的工作狂了。黎贺看不下去了,见他在喝咖啡,“别喝了,不然晚上又失眠。”
“我没事。”宋怀承沉声说道,他的眼底青色可见。
黎贺叹了一口气,“明天有没有时间我们去郊外打打球。”现在雨过天晴了,也该散散心了。
“我有事。”宋怀承回道。
“你有什么事啊?顾念和你都断了,你现在还能有什么事呢?别自欺欺人了。听兄弟的,出去走走,你再不这样下去,别把自己整出病来。”这才是黎贺的担心。
办公室的内线响起来,“宋总,徐行要见您。”
“让他进来。”宋怀承搁下电话,“徐行来了。”
黎贺懒懒地说道,“还不是为了周好好的事,这家伙也真够执的。”
正说话间,徐行走进来。
“坐吧。”宋怀承开口。
徐行面色沉沉的,“怀承,你应该直到我来的目的。你非要这么对好好吗?”
宋怀承眉心一凛,“你不该来找我的。”
徐行十指交握,“我知道这次的事是她不对,她也是无心的。”
“无心?”宋怀承的声音骤然冷了好几度,“她早就知道顾念怀孕,可她还那么对她,这是无心的?那么四年前呢,她让小混混割断顾念的手这也是无心?徐行,你的判断标准真是神奇。”
徐行深吸一口气,他抬手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这些日子,他为了周好好的事东奔西走,已经几日没有合眼了,人早就疲惫不堪。
“你就不能看在她爱你的份上这回就算了,两年的牢狱,你让她以后怎么办?”
“故意伤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怨不得谁。”宋怀承冷着脸。
徐行默了一下,“好好让我转告你,四年前的事她认了,可是顾念小产的事,她死都不会承认。你知道好好的性格。还有,你想过没有,以周家的背景,几家杂志突然不卖周家的面子,对好好的报道坚持到底,你就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你想说什么?”宋怀承眯起了眼。
“不知道阮远析这个人你认不认识?我知道顾念认识他。”
宋怀承动了动指尖,略略转了转思绪。
徐行笑了一下,“你也真够狠心的,算我来错了。怀承,我知道我和你的兄弟情分也走进了,抱歉,无论好好变成什么样,她都是我喜欢的女孩子。我对她的感情就像她对你一样。这件事我会努力去争取,希望你也能看在过去我们的感情能手下留情。”
徐行走后,黎贺不禁摇摇头,“这家伙真是疯了。那么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他怎么就入了魔似的。”
宋怀承没说话。
宋怀承和阮远析联系上的时候,正是情人节当天。
阮远析接到电话,不禁打趣道,“宋怀承,您不会是孤家寡人想找我过情人节吧?”
“顾念是不是找过你?”宋怀承不想和他兜圈子直接问道。
阮远析短暂的沉默,“你这动作也够滞后的,看来你还是挺相信顾念的,轻易没有怀疑她。”他清了清嗓子,“我今天没有约会,一会儿见面说吧。”
两人约在一家咖啡厅,地方是阮远析订的,就靠在画室附近。
两个男人都很准时。
安静的咖啡厅满是情侣,玫瑰散发着馥郁的花香。
阮远析挑了挑眉,“真不习惯啊,这样的日子我竟然和你坐在咖啡厅。”
宋怀承搅拌着咖啡,又加了三分之一的糖,喝了一口咖啡,他开口说道,“周好好的事是你做的,顾念找你的。”
阮远析唔了一声,右手端着咖啡杯,左右平放在桌面,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巴黎那晚是我欠了她。”他微微勾着眼睛,“担心你不忍心下手,我这个外人来做,也不叫你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