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心口一阵刺痛。
黎贺那一瞬真想把一切都告诉她算了。
“顾念——”他定定地喊着她的名字,“如果怀承还活着,你会给他一个机会吗?我的意思是如果——”
“我从来不想如果的事。黎贺,你走吧,我们自己回去。”顾念垂着脸,眼神里满是无力。如今她连讨厌他的力量都没有了。
“顾念——”黎贺的话还没有说完。
一辆黑色小轿车突然朝她们的方向开过来。“小心——”他眼疾手快赶紧一把扯过她,一手连忙将盼盼护在怀里。
那车从他们身边擦过,绝尘而去。
黎贺望着车尾,表情凝重,等车远远地消失,他恍然大醒,“有没有受伤?”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们。“盼盼?”
盼盼眨了眨眼睛,黎贺吁了一口气。宋怀承可是把她们的安全交给他了。你们可不能出事。
顾念撑着手爬起来,膝盖处一片火热,大概擦破皮了。这个天衣服穿得单薄,何况刚刚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什么都措手不及。
“刚刚谢谢你了。”
黎贺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顾念,你不要再这么固执了。”他态度坚持。
刚刚那幕太诡异了。
一路沉默。
半路上,他的手机响起来,是宋怀承的电话。
他带着耳机,“我陪顾念去医院了,盼盼是伤到了声带。嗯。我知道。”
顾念眉心一动,“是谁的电话?”
“你以为是谁?”黎贺扬了扬声音。
顾念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黎贺挤出一抹笑,“是爷爷。”
“爷爷他最近怎么样?”顾念心凉地问道。她怎么会以为刚刚的人是他呢?他已经不在了。
“身体越来越差了,怀承的事对他打击挺大的。”
顾念瞬间失去言语的能力,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等了一个多月,周家人觉得宋怀承肯定是活不了,不然早出现了。
周母阴冷的说道,“好好!”
周父对这着好好的堂哥说道,“我听说宋怀承把公司的股份转了一部分给他那个女儿?”
“大伯,你是打算——”
“嗯,让顾念转出手中的股份,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周母突然发声,“不要便宜她。你们想想,不是她,好好也不会在牢里了。”
周父不置口否。
“大伯母,您放心好了。”他的嘴角勾着冷意。
黎贺并没有立马赶到秦庐镇,而是派了助理张行前去。
黎贺没有瞒他,张行跟着宋怀承也挺久了,是个知根知底的人,他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张行脸色沉重,“那现在要怎么办?不报警吗?”
“没有证据。那天船上的监控都没有拍到,周家不会承认的。张行,你现在过去就是去照看他,其他的事先不要伸张。”
“好,我现在就出发。”
黎贺把准备好的东西交给他,拍拍她的肩头,“辛苦了。”
“宋总没事我也放心了。您放心,这件事我会办好的。”
黎贺点头,“你自己也注意一点,换辆车去。我担心周家人会盯上你。小心!有什么事和曹局长联系,我已经安排好了。”
第二天下午张行到了秦庐镇,按着地址找到了宋怀承。他的出现让叶父叶母怔住了。虽然隐隐猜到阿顾的身份不会那么简单,可也没有想到他是公司老板之类的人物。
张行一口一个“宋总”,叶父赶紧把宋怀承从杂货铺拉出来。
张行看着宋怀承穿着宽大的旧衣服,嘴角暗暗抽了抽。阿顾,这个名字真是奇怪,再一想,是宋太太的姓氏吗。宋总还真是会起名字。
“阿顾,你家人都来接你了,店里的事我来看着就好。你去和你朋友忙吧。”
宋怀承敛了敛眼角,“叶叔,您忙。”
两人走到院子里。张行将d市的一一汇报。
宋怀承靠在院中的梨树的树干上,沉思了半晌,“周家的野心不小,他们是想吞了我们。”
“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在收购我们的股票。据我们收到的消息,徐副总手里的股份已经完全转交周家了。”
宋怀承的脸上浮现几丝挫败,徐行到底抛下了他们最后一点半兄弟情了。
周家如此赶尽杀绝,必然不会轻易放过顾念的。“帮我和黎贺说,让他务必看好顾念。我会尽快回去的。”
张行看着他的腿,“宋总,您的腿?”
“小腿粉碎性骨折,幸好,镇上有位医生帮忙,不然我这腿怕是要废了。”他没有说,此生他将饱受风湿性关节炎的折磨。
张行还是很担忧。没有打石膏,只是用夹板固定,会不会影响恢复?
宋怀承不禁说道,“放心,等腿好了还能跑的。”
张行干干地咳了咳,“宋总,您还能开玩笑,我就放心了。”
下午四点,叶寻回来,见小院多了一个人,她突然有种感觉,阿顾要走了。
“叶寻,你回来了。”阿顾叫着她的名字。
院子的石阶,她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可就在那一刹那,她差一点滑倒。
宋怀承已经患上了新衣服,黑色的西装,深灰色的衬衫,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他。
“阿顾,你要走了吗?”叶寻深吸一口气,不着痕迹地看着一旁的陌生男人。
“嗯,我等你回来想和你说一声,我得回家了。叶寻,如果以后你来d市可以来找我。”宋怀承看着她善良阳光的小姑娘,一如当年的顾念。张行上前递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到时候可以联系我。”
叶寻的脸色闪过失望的神色,“阿顾,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宋怀承默了一下,“宋怀承,怀念怀,承让的承。”
“宋怀承——”叶寻浅浅地念着,“和宋承宪的名字有点像。”